木梓衿叫來侍女,將他扶到木輪椅上坐好,推著他往他的住處而去。
“我母妃,原本可以在我被封為親王的時候跟隨我出宮一起養老的。”寧浚肆意歪斜地坐在輪椅上,時而看看水榭之外的風光,時而伸手抓下一片枯黃的樹葉在手中揉搓。
“可是,當時父皇身邊的體己知心人,也就只剩我母妃一人了,母妃捨不得父皇,所以就留在了宮裡,陪伴了父皇多年。”他喃喃的說著,聲音平靜溫和,“所以,直到父皇去世,母妃也沒有從皇宮中出來。”他輕嘆一聲,“她在父皇去世之後,還依舊留在宮裡,成天唸經求佛,還告訴我,只有留在宮裡,才能感受到父皇的氣息。我母親很愛我父皇,可是我卻覺得我父皇並沒有什麼好的。”
木梓衿緩緩地走著,腳步輕緩,輪椅轉動聲有些枯澀。
她靜靜地聽著。
☆、最後證據(修)
“父皇有好多的女人,我沒有仔細數過。”寧浚嗤笑一聲,“那些女人,就像曇花一樣,有些只見過父皇幾次,就永遠地消失了似的。只有皇后,還有五哥的母妃,也就是後來被父皇追封的皇貴妃,其次就是我母妃,才……才讓我父皇多看了幾眼吧。”
他癟癟嘴,“父皇最喜愛的皇子是五哥,他曾多次說過五哥才是最適合做帝王的人。只可惜,五哥的母妃早逝,無人在宮中為五哥撐腰,所以他的權勢一開始比不上皇兄。皇兄是皇后的兒子,皇后母家權勢重大,皇兄還不是太子時,就已經在朝堂之上有無數人暗中追捧。且皇兄是父皇的嫡長子,皇兄也才是最好的人選。”
關於皇家皇子之間的微妙關係,還有皇家父子之間的複雜情感,木梓衿瞭解的不多,可聽寧浚的口吻,像是若當初選擇皇位繼承人的話,寧無憂也很可能是皇帝考慮的皇子之一。
“父皇早知道自古皇權爭鬥的血腥和殘忍,他不忍心看著自己最喜愛的兒子被手足所殺害,所以才將五哥交給皇后撫養。並努力培養皇兄和五哥之間的兄弟情義。”寧浚長嘆一聲,輕笑了聲,說道:“你或許不信,但是寧家的人,對手足兄弟之情看得很重。我們幾個兄弟的關係很好,哪怕皇兄後來登基為皇帝之後,也時常在私底下與我們一同嬉戲打鬧,就像小時候一樣。”
“先皇和楚王殿下的感情很好嗎?”木梓衿問。
“豈止是好啊?”寧浚的口吻有些酸,“他們一同在帝后身邊成長,從來都沒有分開過。雖然皇兄年長五哥許多,可皇兄對五哥可算是如兄如父。據說五哥小時候很愛胡鬧,很多次都是皇兄為他頂罪。六哥說,若是沒有皇兄為他頂罪的話,五哥恐怕早就被父皇打死了。”他仰著頭,幸災樂禍。
木梓衿點點頭,唇角含笑。
“我母妃告訴我,父皇最愛的女人,或許是皇后,也或許是五哥的母妃,因為在皇后和皇貴妃去世之後,父皇總愛想起她們,可父皇,卻從來沒有提到過其他任何的女人。”寧浚抬手,揉了揉眉心,“父皇總是說,皇后對他很重要,可皇貴妃,最得他的心。”
“很奇怪的感情。”木梓衿停下,在臺階上將寧浚扶起來,扶著他下了臺階之後,又把輪椅抬下來,寧浚坐好之後,繼續推著往前走。
寧浚沒再說什麼,與木梓衿一同進了院子之中。
兩人進屋之後,寧浚從自己帶來的箱子裡拿出一個小箱子,箱子雕漆精美,其上勾金描銀,飛蝶朱雀,華美精麗。
他拿著箱子搗鼓了半晌,最後一聲機括“咔噠”聲,箱子開啟。
他小心翼翼的從裡面拿出一張絹帛,一頁紙,一瓶牛乳,還有一碟子芥子末,還有一團乾枯的草。
木梓衿蹙眉,“這是什麼?”
“我也不懂啊,這是我母妃給我的……”寧浚鄭重地說道。
“這張絹帛,便是先皇駕崩前留下的?”她將那張絹帛展開,其上硃砂似火,殷紅絢爛,最末尾,蓋著一方端正的印璽。
“是啊,”寧浚點頭,“我一開始不懂我母妃給我這些東西的原因,可那日我帶著這些東西回府之後,府上就遭了賊!”
“嗯?”木梓衿蹙眉。
“嗯!”寧浚咬牙切齒又有些惶恐地點頭,“那賊人手段很高明,將我迷暈之後,把我的臥房和書房以及能藏東西的地方都搜了一遍。我當時並沒有在意我母妃給的這些東西,便隨便把這些東西放在衣袖裡,回府之後,隨便把衣服一脫,就放在一旁等著侍女拿去洗。”
“我迷迷糊糊地,看見那賊人在我房間裡翻箱倒櫃,後來他被我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