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也沒用王府的馬車帶過去,而是另外讓人暗中送過去。
去薦福寺,走得很安靜,並沒有帶什麼人,只有他和她。她很敏銳,察覺出他並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帶她進了薦福寺。薦福寺是歷朝的皇家寺廟,香火鼎盛,兩人如同平常百姓一般,悄然進入寺廟之中。
寺廟隱於深處,他帶著她越走越深,深處廟宇之中,再也聽不見任何人聲,沿著山石臺階一步一步向上,終於到了廟宇之中最高處。掩映在樹林之中,有一座禪院。
寧無憂上前敲了敲門,禪院門便被一個小沙彌開啟。
他帶著她進入,這禪院別有洞天,竟不小,四進的院落,期間樹木參天。木梓衿抬頭看了看,只見婆娑疏影斑駁而下,枝椏樹葉參差掩映。雖然已經入秋,可庭院之中的杏樹似高入雲端,金黃的樹葉亭亭如蓋,風吹過,簌簌樹葉如雪霏霏。
小沙彌與寧無憂恭敬輕聲地說著什麼,似乎是交代禪院之內的事情和他師父的去向什麼的。說完之後,寧無憂才向木梓衿走過來,又將帶過來的兩個箱子搬進禪房之中。
禪房之內很乾淨,似乎是被人打擾過,隱隱約約有檀香,房間用香薰過了。
禪房草木深,曲徑通幽徑。木梓衿呆呆地站了會兒,便要上前幫寧無憂。他抬手輕輕地將她按住,讓她坐下,“你坐著就好,我來收拾。”
她愣愣的,看著他將那兩個箱子開啟,裡面竟是一應生活用品。能用的東西都帶上了,什麼都不缺。還有一些衣物,數不清是多少套,都是為她準備的。
她豁然起身,咬著唇,看著他忙碌。
他鋪床,佈置房間,其實沒什麼可佈置的,但是他從容不迫的身影看起來很是忙碌,而他沉浸在那樣的忙碌之中,有條不紊。
她雙眼發澀,最終忍住。她看著這深深禪院,與世隔絕,又安靜隱秘,忽然明白了他帶她來這裡的原因。
這是皇家的廟宇,這個地方隱僻安全,不會有人想到,他南下之後,會把她留在京城,更不會想到,他會把她安排在這裡。就算他有朝一日遭遇不測,也不會有人敢輕易亂闖這皇家的神聖廟宇。而他,恐怕也早就安排好了她脫身的辦法。
這寺廟之中的人唯他是從,便已經說明了一切。他或許早就籌謀安排,將勢力滲透到了這個地方。
她壓抑著,靜靜地站在原地,知道他將房間佈置好,才向她走過來。
“比不上王府,但是還算舒適。”他輕笑著,又將這房間環顧了一遍,“來,我帶你熟悉一下這個地方。”
這個房間已經沒什麼可看的,但這個禪院畢竟是個四進四出的,並不小。
“這是什麼地方?”她與他一同走到外面,慢慢地參觀,“這麼安靜。”
“我曾祖父曾在這裡清修過。”他說道,“他喜歡參禪佛學,所以在我祖父成年之後,就退居為太上皇,帶發出家,來這裡清修。”
“難怪。”她點頭,“除了你曾祖父之外,還有其他的皇帝也到這裡清修過吧?”
“嗯。”他帶著她到銀杏樹下坐好,石桌上烹著一壺茶,茶香嫋嫋,飄渺如煙。簌簌杏葉落下,如翩飛的蝴蝶。
這便是薦福寺有如此高的聲望的原因。歷代以來,有數不清的皇帝曾在此清修,其地位可見一斑。這處禪院,還有當年皇帝的親衛後代看守著,十分的安全。就算給了誰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明目張膽的闖進來。
他將茶杯擺放好,為她斟茶,她輕輕抿了一口,又聽見他說道:“這次我帶了些好茶過來,你若是想喝,便自己烹煮。”
她抿著唇,不語。她就算沒有親自烹過茶,可也見過多次,早已熟記於心。可惜她對茶道並不是太感興趣。她只是喜歡喝他煮的茶而已。
茶味苦澀,可入腹之後,口舌之中又縈繞著甘甜。
天色還早,她與他無事可做,可就這樣靜靜的坐著,彼此喝著對方斟的茶,心情也沉靜祥和。
時間過得很快,入了深秋,天色黑色早。這薦福寺隱秘深處的禪院,離大成京城繁盛的中心較遠,幽林密處,金色杏樹亭亭如蓋。幽遠的夜色之中,只剩下禪房之中溫暖通明的燈火。
木梓衿洗了澡,擦乾了頭髮,沒在房間之中看到寧無憂,忽然聞到院內傳來淡淡的香味,溫軟清甜,氣味很是熟悉。她一怔,連忙披上外衣出了門。
院內樹下,正燃燒著火焰。寧無憂端坐在火堆旁,溫暖柔軟的光,流轉而落,映照在他淺色錦衣之上,微光隨衣袂飄然,泛著淡淡光暈,似將他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