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他始終沒有看出她到底在看什麼,卻知道她是在思索入了神,便也沒有打擾她思索。
果不其然,很快,她便拿出手札,翻到最新的一頁,那一頁上,他和她的自己交錯,如星月輝映。她很是認真地看了一眼,才翻開新的一頁,隨後拿出筆來。
寧無憂將小案上的硯臺拿過來,在裡面添了水,將墨研磨開。
木梓衿沾了墨水,卻沒有立即寫,“第一,韋少鐸在去世前一天,或許是見過宮裡出來的人,而牽機藥,恰好也是皇宮裡的禁密之毒。”
寧無憂點點頭,“是。”
“第二,”木梓衿若有所思,“韋少鐸在去世之前,在其妻的畫像上,還有手札上,都添了一首詩。”她從袖口之中將那頁詩拿出來,放在手札之中,慢慢地展開。
“雖然不知道這首詩到底暗藏著什麼線索,但是以韋少鐸的才學來看,他不會無緣無故寫這麼一首不倫不類的詩。”
寧無憂依舊贊同,“是,文人總有那麼幾分怪脾氣,在文學筆墨上,或許更喜歡精益求精,而不喜歡留下瑕疵,最重要的,是他在很多地方都寫了這首詩。”他輕聲一笑,“本王對詩作還是有些研究瞭解,只是這世間,詩詞歌賦的種類何其多,若是按照平常的詩詞來理解他這無題詩,怕是根本就看不出什麼門道。”他微微沉思,“我會幫你查閱的,這個你不用擔心。”
“是。”木梓衿點頭,“第三……”她蹙眉,“韋少鐸和謝長琳……兩人之間,或許有什麼隱秘的聯絡。”
寧無憂見她這才拿起筆,沾了墨,慢慢地將剛才的疑點寫下來。
寫到一半,又微微一停,最後一筆略微扭曲,她豁然茅塞頓開般,雙眼晶晶亮地看著他,“我剛才還忽略了一點,若是謝長琳去皇城之中是為了和皇宮裡的人取得聯絡的話,那麼牽機藥,會不會是他帶出來的!”她陡然捏緊手中的筆,指尖泛白,手指發顫,指甲深深地沒入掌心之中。她的臉色也驀地蒼白如紙,“如果,牽機藥真的是他帶出來的,那麼……”
寧無憂抬手握住她的手,輕輕地拿開她手中的筆,“這算是一條推測出來的線索,雖然只是臆測,但是好歹也是個方向。”他見她身體微微的發抖,雙眸悽楚虛恍,伸手將她輕輕攬在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千言萬語,似乎都凝結在心,卻又覺得此刻無比的真實。
木梓衿微微一僵,反應過來想從他懷中掙扎出來,他手臂微微緊了緊,輕輕地箍著她,她緩緩地平復自己的心緒,耳畔是他節奏分明有力的心跳聲,隔著柔滑的衣料,似乎能感觸到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之上的溫度。她慢慢地柔軟下來,彷彿將自己化作成了堅韌的藤蔓,就這樣無風無阻的攀附著他,纏繞著他。他健碩有力的身軀偉岸如山,壁立千仞,與她共同承擔風雨流嵐,雷雪霧靄。
翻攪著心腹的惶恐畏懼以及不安慢慢地消散,她輕聲問道:“如今我該怎麼辦?”
寧無憂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順手將小案上的手札合上,原本是想讓她回房休息,卻知道她定是不會安心的,“如今還沒有找到證據,而我讓刑部的人記錄韋少鐸是中了斷腸草的毒而已。我想,謝長琳不過只是一個棋子,幕後肯定另有其人。如今還不能打草驚蛇,只需要暗中調查。”他蹙了蹙眉,“你在南下的途中,被人懷疑過時身份,此時就不能和謝長琳接觸太多,也不能急著明目張膽地去調查他,否則你的身份就瞞不住。雖然我會竭盡一切來保你周全,但是我卻……卻不敢將你輕易置身在危險之中。梓衿,你明白嗎?”
木梓衿抬手抓住他的衣服,將他胸前的一片衣料抓得皺巴巴的。她盯著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前的飛雲白鶴繡紋,聽著他的聲音,感觸著他說話時胸膛的輕輕顫抖,沒料到自己會微微溼了眼眶。酸澀的眼睛讓她眼前微微模糊朦朧,她連忙將臉輕輕地貼在他身上搵了搵,輕輕地點頭,“我明白。”
寧無憂緩緩地沉了一口氣,身體微微放鬆了下來,微微低頭,鼻尖輕輕地蹭了蹭她的發心,淡淡的嗅了嗅,“明白就好。”
木梓衿明白,她要面對的幕後的勢力,或許如五嶽一樣難以撼動。稍有不慎,丟了性命都是小事,可她如今是楚王府的人……她在感性的同時必須理性,不能因為她一人,而連累了楚王府。
次日入宮上朝,難得寧無憂在下朝之後留在了皇宮裡。
大成國盛大的節日繁多,中秋節算得上僅次於元宵節的盛大節日。適時滿京城的人都會慶祝,熱鬧非凡,意義重大。皇家也必須與大成的百姓齊心,也需要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