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刻,我起床洗漱,洗漱完了之後,便離開去用早膳,得知韋少鐸去世的訊息時,已經在學堂了。”
木梓衿蹙眉,“可有人為你作證?”
劉以同愣了愣,慌忙道:“我的書童可為我作證!還有與我一同吃飯的同窗。”
木梓衿又詢問了他的書童和他所說的同窗,得知了情況之後,便讓這監生離開。
寧無憂一直安靜的坐在屏風之後,聽聞她詢問完畢,便輕聲說道:“他的書童和同窗,都只能證明他在離開書齋之後的情況,作案的時間之內,他並無認證。也就是說,他的不在場證明,其實並不可行。”
木梓衿點頭,“是,王爺覺得他可疑嗎?”
“雖說他並沒有不在場證明,可也無法證明他就是作案的人,而且……牽機藥,的確不好得。”寧無憂的身影映在屏風之上,一舉一動都在木梓衿的眼中,她再想多看一眼,又覺得臉上發熱,放下筆微微揉了揉臉,見他又坐下,已經看不到他的影子了,便讓另一個監生進來。
“那天我睡得很沉,醒來時發現要遲到了,便急急忙忙地收拾洗漱,我原本以為齋裡只剩我一個人了,臨走時才發現原來韋兄還在床上,我便去叫醒他,我怎麼叫他都不醒,所以就伸手去搖他,這一搖,才發現他已經……”傅梁宇很是惶恐地看著木梓衿,似乎想起那日清晨的情況,臉色發白,“我當時嚇壞了,去探了他的呼吸,還摸了脈搏,發現他身體冰涼僵硬,嚇得……嚇得險些……險些……。”他有些窘迫的低下頭,“我驚慌失措的跑出了房門,這才緩過神來,驚慌的叫人。出門就看見了謝兄……”
“謝兄?”木梓衿蹙眉。
“是啊。”傅梁宇點頭,“我嚇壞了,便跑出了房,恰好碰到也正出房門的謝兄,哦,也就是同來的監生,他叫謝長琳。謝兄見我狼狽驚駭的模樣,便問了我情況。我……我便語無倫次地說了,他得知情況之後,讓我去通知齋長和祭酒大人,之後,我便將齋長和祭酒大人都叫了來。之後的情況,我便不知了。”
木梓衿心頭猛地一抽,似有一根繃緊的弦豁然被人拉緊,就快要崩斷一般,“你說,謝長琳?”
傅梁宇猛地點頭,“我說的都是實話,韋兄的死,的確出人意料,但是,但是確實與我無關啊……我真的……”
他慌亂無措的話慢慢地變得盪漾扭曲,木梓衿呼吸凝滯急促,已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她死死地捏著手中的筆,有個念頭在心中不斷的浮現變換,卻怎麼都抓不到!
忽然之間肩膀微微一沉,帶著些許暖意的輕柔力量將她微微一攬。
“你下去吧。”身後響起寧無憂的聲音。
傅梁宇立刻如蒙大赦,起身行禮之後,飛快地倉皇跑了出去。
身體被人輕輕地轉了過去,她抬頭迎上寧無憂的眼睛,他輕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日,我說會帶你來這裡見一個人,便是謝長琳。可那時突然發生韋少鐸毒殺案,便沒來得及,如今……”
“我要見他!”木梓衿決然一字一頓地說道。此時此刻,她才豁然覺得,自己似乎在心裡已經將父親被害那日的情況演練了千萬遍,從出門買藥,到藥鋪拿到藥,再回家熬藥,親手將藥端給父親,可都沒想到過,或許……哪一個環節,她疏忽了。
她抬頭看著寧無憂,輕聲問道:“王爺有鏡子嗎?”她不知道如今自己這副模樣,會不會被謝長琳認出來。
寧無憂輕柔一笑,抬手為她理了理髮鬢,慢慢地俯身,緩緩地靠近她,她不由得想要後仰躲開,他的手卻扣住她的肩膀,不讓她有半分逃離。直到他與她呼吸相融,她清晰地看見他如點漆般明湛的雙眸之中,有自己的影子。
“本王的眼睛可當你的鏡子嗎?”他輕柔的呼吸柔柔溫熱的浮在她的臉上,就像是一簇火源,瞬間燎得她從心到臉都滾燙了起來。
她呆怔又錯愕,臉立刻發燙灼熱,眨了眨眼,見他已然起身站直了,目光依舊焦灼在她臉上,仔細端詳了片刻,說道:“若是不放心,便隔著屏風問吧。”
木梓衿猶豫了片刻,搖頭,“就這樣吧。我現在是女裝,他應該認不出來。”
寧無憂勾了勾唇,無聲一笑,“就算認出來又如何?本王會為你解決一切麻煩。”
輕柔的一句話,無聲的一抹笑,讓她心中的惶恐和擔憂消弭於無形。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地沉下心來,轉身坐好,“王爺讓人將謝長琳帶進來吧。”
寧無憂對外頭的人吩咐了一聲,不多久,謝長琳便推門而入,在門口略微踟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