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屍體有什麼不妥?”她等裴長淼和刑部侍郎都走了之後,才悄聲問寧無憂。
寧無憂將那冊驗屍謄本拿出來,輕輕地指了指那驗查的毒,說道:“這人不是身中斷腸草劇毒。”
木梓衿驚疑的側首,“既然不是斷腸草,那為什麼王爺剛才不說呢?”
寧無憂帶著她上了馬車,寧浚見狀,也立即跟了上去,卻被寧無憂擋在車外。
“五哥,你好小氣,有案情不讓我聽聽。”寧浚擋在門口,不肯下車。
“哦?我看八弟挺閒的,既然這麼閒,也不去陪陪你未來的王妃?”寧無憂似笑非笑。
“你都沒有陪著你的未來王妃,我為什麼要?”寧浚頓時不悅,“何況,我還不想認她做我的王妃!你讓我進去聽聽案情,我保證你給你惹麻煩!”
寧無憂臉色沉了沉,微微閉了閉眼,依舊擋在門口沒讓他進門,又換了個話題,“八弟,今日一早,禮部的人上了摺子,說是你的婚期已經訂好了,就在下個月中旬,便是中秋節那天,你若是不想娶王妃,便想辦法讓禮部的人改改日期吧,否則……”
寧浚全身一僵,臉色豁然大白,“媽呀!這麼急,禮部的人這事把我往火坑裡推啊!”他急得團團轉,狠狠地跺了跺腳,跳下了馬車,拉住自己騎來的馬,翻身騎了上去,“五哥,我這就去禮部,等我的事情解決之後,我再去你府上找你。”說完,他便火急火燎地策馬而去了。
寧無憂這才坐回馬車裡,吩咐車伕趕車,車身平穩的行動起來,木梓衿立即靠門坐好,急切地看向寧無憂,“王爺說,那人並不是中了斷腸草的毒,這是為什麼?”
寧無憂輕輕地蹙眉,“剛才有刑部的人和裴長淼在,我不好讓你親自驗屍,便讓那老仵作先檢驗了一遍,順便也暗中檢視了那屍體。我發現,那人所中的毒,並不是斷腸草,而是——牽機藥!”
木梓衿一驚,心猛然抽搐了一下,呼吸也微微凝滯,“牽機藥?”
“是。”寧無憂點頭,伸手將車簾拉攏緊閉,車外溶溶淡淡溫暖的光被隔絕在外,街道之上鼎沸起伏的喧囂與車水馬龍也被遮擋。他微微壓低了聲音,輕聲道:“牽機藥,所中之人,鼻嗅即死,死後渾身發黑,口吐毒血,□□侵蝕五臟六腑,屍體會有腹瀉之狀。這樣的中毒症狀,與斷腸草有幾分相似,不同的是,中毒所需要的時間不同。服下牽機藥之後,立刻就會死亡,而且身體會微微佝僂。但是斷腸草則需要一兩個時辰。那仵作在驗屍時,我發現這點,便有意無意誤導了他,讓他以為這人是中了斷腸草的毒。”
“那為什麼王爺要隱瞞誤導那老仵作?”木梓衿正色道。
☆、生死茫茫
“一來,牽機藥是宮中秘藥,若是被民間的人得知,勢必會引起恐慌和猜忌,這死者是國子監的人,又即將參加秋闈,便不能將他的死與皇室聯絡起來。”寧無憂見她神色還算鎮靜,微微笑了笑,“二來,能得到牽機藥的人並不多,而你的父親……也是中了此毒才去世的,所以,我想先裝作不知情,暗中取證,以免打草驚蛇。”他抬手,略微遲疑一瞬,才輕輕地放在她的肩膀上,“梓衿,這是你查清你父親被害一案的突破口,若是你能查獲此案,查清牽機藥的來源,便可以順藤摸瓜,或許能找出殺害你父親的兇手。”
木梓衿微微一僵,肩膀輕輕沉了沉,輕輕點了點頭,“王爺為我著想,我都知道的。”
“此時關係到皇家,這背後的人肯定不簡單,你必須小心謹慎,若是有任何事情,先要告知我,我會與你一同面對。”寧無憂輕輕的收攏十指,將她細小柔軟的肩膀輕輕地攏在掌心之中,“接下來,你打算如何做?”
木梓衿咬了咬唇,“我要回去親自檢視那具屍體,還有,我需要韋少鐸的卷宗!”她肅然對寧無憂說道。
寧無憂點點頭,抬手輕輕敲了敲車壁,車伕聽到敲擊聲,立即停下車。
“回去。”寧無憂揚聲對車伕說道。
車伕立刻調轉車身,往刑部停屍房走。很快,木梓衿與寧無憂兩人便再一次進入刑部的停屍處。
那老仵作見兩人又回來,立即迎身走了出來行禮。
“我還要再親自檢視一次屍體,勞煩您將地窖的門開啟,我和王爺要下去。”木梓衿對老仵作說道。
那老仵作低著頭,張了張嘴,“王爺……您,您不然,您等一會兒再下去?”他顫顫巍巍的,有些惶恐不安地看著寧無憂。
“怎麼?屍體出了什麼問題嗎?”木梓衿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