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走吧,我們回去。”
她點點頭,院中清風微微,吹來淡淡的香火氣,她嗅了嗅,“這國子監裡還有人供奉香火嗎?”
“倒不是。”寧無憂抬頭看了看,目光投向國子監中央的一處殿宇,“國子監是讀書的地方,供奉的自然是孔子聖人,國子監中央,有個聖人殿,平日裡有不少監生會去那裡焚香祈福。”他帶著她往外走,“從這兒出去正好經過聖人殿,不如去看看?”
國子監之內處處雅靜幽然,樹葉婆娑,鳥語花香之中,間或能聽到朗朗的唸書聲。木梓衿一路跟隨寧無憂而走,他一路為她說著目光所能及的風景。洗硯池,勤學亭……或者為她講講學生和夫子之間的道。
國子監正中央,聖人殿端正肅然,雖然不華麗奢靡,但貴在神聖肅穆,前來這裡的人個個懷著崇敬之情,不敢褻瀆。
正殿之中,孔子的畫像拱手而立,面帶慈和笑容。案几之上一座香灰壇之中,香灰依然堆滿,期間還插著無數的香燭。
此時正是教學之時,前來這裡的人不多。木梓衿與寧無憂剛一到時,幾個監生正好從裡出來,監生門退到一旁讓了路之後,木梓衿與寧無憂才一同進去。
一進殿,便見一人雪衣直裾,靜靜地站在孔子畫像之前,背對著正門。片刻之後,才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見寧無憂與木梓衿,臉色一變,立刻躬身行禮,“見過王爺。”
“免禮。”寧無憂微微點頭。
沒想到會再一次在這裡遇到謝長琳,木梓衿的目光飛快地從他身上掃過,隨後又落在那香灰壇中。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正緩緩地燃燒著,火苗漸漸熄滅,似乎是快要燃燒盡了。
她連忙走過去檢視,與謝長琳擦身而過時,他飛快地轉身看著她。
木梓衿低著頭,拿起幾支香,點燃。目光看著壇內的火。火苗已經將一張薄薄的紙吞噬燃燒完畢,黑色的紙灰依舊完整,卻看不見上面到底寫了什麼。
謝長琳躬身行禮,退了出去。
寧無憂也走到木梓衿身前,目光也落在那張燒盡的紙上。那張紙,著墨的地方顏色依舊比其他地方深一些,依稀可以辨別出上面寫了字。
“他為什麼要燒了這張紙?”木梓衿心頭疑慮重重,“這上面寫了什麼?”
寧無憂看了看,斷斷續續地念了幾個字:“謝郎……旨……還……珍重……深兒……”
“這無法辨別了,但是,可以知道,這是一封寫給謝長琳的信。”木梓衿很是急切,“有什麼辦法可以知道上面寫了什麼?”
寧無憂拿出袖中的手札,從裡面撕了一張紙下來,慢慢地沿著那紙灰下方輕輕地將紙灰整片託了起來,隨後鬆了口氣。
“我認識一個會造紙裝裱的師傅,他對各種紙都很有研究,或許給他,他能想辦法將這上面的字重新現出來。”寧無憂小心翼翼地將紙上的灰託著,“走吧。”
木梓衿看得心驚膽戰,若是一陣風吹過來,那紙灰就灰飛煙滅了。好在這信紙質量似是不錯,就算是被燒了,也還完整的。
寧無憂的手穩,直到上了馬車,手中那紙灰還完整無損的。她陡然鬆了一口氣。
“裝裱的師傅可靠嗎?”她問道。
“本王也不懂。”寧無憂搖頭,“只是,以前父皇還在時,我和皇兄調皮,將父皇最深愛的王羲之的書畫給燒了一個洞,父皇責罰我們之後,便讓那師傅修補,那師傅將那書畫修補好之後,根本就無法看出是被修補過的。”他有些得意,“我以前,還威脅那師傅為我造過假的名家筆墨,幾可亂真。”
木梓衿輕笑,“那可好,讓他也給我造一幅,我拿去賣錢。”
寧無憂伸手敲了敲她的額頭,“跟著本王還缺錢?”
☆、胡璇霓裳
出了國子監,天色尚早,街道之上叫賣之聲此起彼伏。
木梓衿坐在馬車之內,拿著手札仔細看了看,又說道:“韋少鐸是在國子監之內中的毒,或許是國子監的人下的手。”她抿了抿唇,“這也許可以當做破解我父親案子的突破口,我想去韋少鐸的家中看看,或許能找到些許線索。”
寧無憂點頭,“刑部那邊的人已經去過了,但是並沒有查到什麼。”
木梓衿一時茫然,又有些急切,總想讓自己忙碌起來,才不至於覺得自己揹負著對父親的歉疚。
“不急於這一時,韋少鐸的住處又不會自己跑了,”寧無憂輕輕地敲了敲車身,車伕立即將馬車停了下來。木梓衿掀起車簾,這才發現再拐個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