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看得如痴如醉,突然間聽到有人厲聲輕喝,轉頭見原本整齊沉醉地坐著看舞的人紛紛起身,匆匆忙忙地離開教坊。更有捕快腰間配著刀劍,魚貫而入,將教坊內部的人全都控制起來。
騷亂聲、埋怨聲、驚慌的叫聲不絕於耳,起伏而來。
侍衛將這對孩童護住,不被人群擠壓踩踏。小喬扒著小男孩兒的肩膀往外看,“哥哥,這是出人命了呢,你看,還帶了仵作。”
“嗯。”小男孩兒點頭,“這教坊之中死人了。”他蹙眉,若有所思,伸手將小喬往後推了推。
小喬抿唇一笑,小小的手一拍,“正好,或許孃親喜歡這個地方,那麼我們就不走了,孃親和爹爹很快就能找過來的。”她悄聲在男孩兒耳邊說道:“我也去看看案發現場。”
男孩兒蹙著眉,眼珠子微微轉了轉,最終還是抵擋不住好奇和誘惑,點了點頭,“一起去。”
有捕快快速走了過來,正要將這侍衛兩人孩童兩人給“請”出去,誰知那男孩兒走了出來,從懷中拿出一塊牌子,有識貨的人立刻不敢做聲,恭敬地退了開去。男孩兒與小喬對視一眼,跟著官差進了教坊的院落之中。
教坊中的姑姑雙眼通紅,一邊引路一邊說道:“方才正要去叫兮娘準備上臺,可誰知,她竟……竟然就死在房間裡了。”
“房間中可有人進去過?”小男孩兒開口問。
那姑姑一愣,低頭看了他一眼,有些詫異,見幾個捕快沒說什麼,便老老實實地說道:“沒有,只看了一眼,發現不對就出來了。”她哽咽了一聲,“兮娘……怎麼就那麼想不開呢?”
“先去兮孃的房間看看。”捕頭說道。
男孩兒眯了眯眼,拉著小喬的手跟上。
一行人進入院內,宅院女牆花木掩映,雅緻清靜,依稀可聽見熱鬧街道之上傳來的鼎沸喧囂聲。中秋之夜,院內燈火明亮如晝,映照之下,地面人影模糊。
“你們先去院中檢視,我們進去看屍體。”
男孩兒與小喬跟進房中,推開房門,就見一個雪白色的人影懸掛在房梁之上,僵硬的身軀似悠悠晃盪,房內燈光晦明晦暗,那慘白的身影如鬼魅般,很是��恕�
懸掛的屍體之下,有一方倒下的凳子。
“看樣子,是兮娘自己想不開,踩著凳子將自己掛在懸樑上自盡了。”捕頭說道。
看了看房間四周之後,命人將屍體放下來。
官差看了一眼,讓仵作來驗屍。
仵作是個中年男子,看見被放在地上的屍體,立即過來察驗,略微看了一眼後,說道:“頸部有縊痕,縊痕粗細的確與懸樑用的腰帶相吻合,初步判定是自縊而死的。”
小喬站在一旁,微微蹙眉,“可是她身上的衣服很亂,”她抿唇,乜了一眼那仵作,“你就這樣驗屍,連摸都沒有摸一下,只是看了一眼,就這樣判定是自殺?”
仵作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輕聲一笑,說道:“老夫我做仵作多年了,看過不少的屍體,有經驗,這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我一看就知道了。”他用手指著屍體的脖子,“你看,這縊痕與她腰帶的粗細相同,而且從頸部下頜到耳後,並沒有交叉……”說著,他的聲音一頓。
小喬走上前,在屍體前蹲下,用手指了指那屍體的頭髮,“這女子的頭髮很亂,而且她頭髮上的釵環都歪歪斜斜的,像是被人胡亂的抓過。若是她想要自殺,為什麼要在死前將自己弄成這樣?不但把頭髮弄亂,還把自己的衣服也脫得只剩中衣?”
“那你說,為什麼?”仵作有些敷衍地看著她,並不理會她,直接拿了屍單寫好,“你個小孩兒家家的,回家去吧,不要添亂。”
“女子愛惜自己的容貌,就要要去死,也大多會將自己裝扮得好看一些。”一旁的男孩兒開口道,他與小喬對視一眼,“我想,她之所以沒有穿外衣,可能是因為外衣上留有兇手的痕跡,所以被兇手拿走了。”
仵作記錄的筆一頓,淡淡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有轉頭看向一旁檢視現場痕跡的官差,“大人,這……”
男孩兒順著他仵作的目光看去,見那官差的領頭走過來。他蹙眉,見那官差一副嚴謹小心的模樣,應該很是謹慎,再看他的衣著,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個什麼官。大約是個捕頭。
捕頭過來,問道:“如何?”
“應是自殺。”仵作說道。
捕頭蹙眉,半信半疑,想要問,可又摸不著頭腦。
小喬走到那張被踢到的凳子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