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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動,臉色灰白,雙目緊閉,微微歪斜靠在明瑛郡主身上,已經沒有呼吸了。

木梓衿立刻上前檢視,探了探齊侯的鼻息,再摸了摸他的脈搏,最終緩緩起身,對著皇帝與寧無憂搖搖頭。“齊侯服毒自盡了。”

堂上有人喟嘆唏噓,愴然沉吟。

寧無憂看了木梓衿一眼,輕聲道:“如此也好。”再轉身面向皇帝,“皇上,既答應明瑛郡主準其為父送終,那便讓明瑛郡主將齊侯帶回去吧。”

皇帝起身,緩緩走下來,目光低沉黯然,他雙唇緊抿,神色莫辨。“按王叔的意思辦,只是,必須讓人看管,七日一結束……”他話沒說完,但寧無憂已經明瞭,他點點頭,“我會讓刑部的人安排。”

皇帝點點頭,想要說什麼,終究欲言又止,他深深地看了明瑛郡主一眼,帶著人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哎,我哭著寫完這段……

☆、物是人非

薄暮落日,照得京城一片輝煌。

巍巍皇城磅礴恢宏,千百年來靜靜地看著這京城之中的世事變化。青山依舊,宮牆高闊,這京城之中的人換了一代又一代,皇城之內的帝王換了一個又一個,而這京城,這皇城,這一磚一瓦,這不朽的輪廓,彷彿都是一個樣。

木梓衿與寧無憂一同走出大理寺,一同上了馬車,依舊靠門坐好。

車伕緩緩駕駛馬車,轔轔而行之中,車身緩緩搖晃,也晃得人的思緒緩緩飄忽不定。

回憶也如這薄暮之中飄渺的光一般,緩緩地滲入腦海之中。心中浮現的,是那日得知父親死訊時的情形。

日薄西山,霜雪寒冬,父親慘死,無人收殮。她至今,還未見到父親的屍身,甚至沒有為父親守過靈,沒為他上過一炷香。也不過,在寧無憂的體恤下,為父親燒過紙錢,卻不敢私設靈位。在薦福寺的那回祈福,或許曾經稍稍撫平了她心頭的愧疚,可今日明瑛郡主與齊侯的父女情分不僅震撼著她,更在無形之間摧毀著她。

她微微低著頭,臉色與眼眸沒入陽光無法照射的陰影中,她雙手抓住膝蓋之上的衣裙,指尖衣袂的褶皺,如開在指尖的花朵。她雙眼痠澀灼熱,微微刺痛著,輕輕一眨眼,一滴淚水無聲的落在手背上,她一愣,立即反手在衣裙上蹭了蹭,將眼淚擦掉。

手心一熱,一隻好看的手輕輕地落在她手心,五指輕輕收攏,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裡。

“你放心,你父親本王早已讓人安葬。”他的聲音輕柔,手心溫暖,“雖然不能時常讓人去清掃看望,但本王吩咐了人,將令尊與你母親葬在了一起。想來,令尊泉下,也不會寂寞。”

她豁然抬頭看著他,淚水模糊之中,他朦朧卻熟悉的身影深深地鐫刻在她的眼睛裡。心頭的酸楚瞬間被一陣熱潮包裹,溫暖又熨帖,悸動又感激。她眨了眨眼,淚水滑過唇角,泛著苦澀。她意識到自己失態,默默的勾了勾唇,自嘲一笑。隨即不經意地將手從他手心抽出,抬手擦了眼淚。

“多謝王爺。”她低頭輕聲說道。

他依舊將手放在她的膝蓋上,沒有移開,反而輕輕地按住她的膝蓋,“朝廷之中的事也處理得差不多了,蘇州那邊也有事情需要本王處理。”他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膝蓋,手指微微的摩挲著,“過幾天,我便會請旨南下一段時間,屆時,你隨我一同南下吧。”

她連連點頭,心頭激盪難忍,一時竟哽咽凝噎,唇輕輕地顫抖,只好緊緊地抿住。

他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傾身靠近她一些,將手中的手絹遞給了她。

她微微搖頭,用袖子擦了眼淚。他無奈地一笑,將手絹收起來。

回到楚王府,大理寺的人遞來了芍藥等人供詞,木梓衿站在寧無憂身後,微微垂眼看到芍藥被處以斬首之刑,心頭驀地狠狠一抽。

寧無憂看完,拿起筆,在其上寫了“準”字。

她移開眼睛,千言萬語凝結在心頭,終究都只化作無可奈何。

若是趙知良問起芍藥,她該怎麼回答?

寧無憂批完之後,便將判罪書遞給大理寺卿,低聲交代幾句,那大理寺卿恭敬地應聲之後,欠身離開。

風乍起,水榭之下,一池清水瀲灩脈脈。清風吹拂,水面上倒影綽約模糊,點點雨滴斜斜而落,耳畔響起琮琮水聲。水榭帷幔隨風起舞,衣袖之上染上點滴雨水。

“下雨了。”木梓衿喃喃地說道。

寧無憂放下手中的筆,溫潤柔和的眼眸噙著幾分晦澀,目光落在她輕輕飄揚的衣袂上,清風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