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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孟家的所有卷宗都一併銷燬了。父皇,這是要讓孟家徹底消失在朝野之上,甚至也不得記入史冊。如今,想要查清關於孟家的一切,恐怕,查無可查。”

納蘭賀很是為難,沉默不語。

“也不急於一時,”寧無憂勾了勾唇,“慢慢查吧,不要驚動任何人。”

“是。”納蘭賀謙和恭敬地應了聲,退出了房間。

這一天,變得極其的漫長。臨到午時,木梓衿始終坐立難安,為壓抑惶恐的情緒,她只好換了一身衣裳,戴上有帷簾的帽子,將自己從頭遮蔽到尾,出門為父親置辦香燭和貢品。

不知是否是錯覺,一路之上,總覺得有人在跟著她。這宜水鎮大街,縱橫來往就這麼幾條,她從小就瘋慣了,很是熟悉,找了個地方,連忙躲了起來,暗中檢視,卻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

抱緊買好的東西,她快速回到客棧,再也不打算單獨出門了。一切小心為上。

夜晚,用過晚餐之後,被寧無憂勒令回房休息,她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終於等到寧無憂來叫她。她立即翻身起床,帶上工具箱,利索地出了門。

寧無憂披上一身深黑色披風,整個人融入夜色之中,腰上配了佩劍,原本寬鬆飄逸的衣裳也換做了窄袖窄領的短打,披風之下,頎長高大的身軀英挺流暢。

他遞給她一件同樣的黑色披風,親手披在她肩上,靈活地為她繫好。

“走。”他拉住她的手,帶著她離開了客棧。

客棧之下,除了納蘭賀之外,還有另外一名侍衛在等候,兩人手中都帶著鋤頭和鐵鍬。

四人上了馬,快速地策馬向小鎮之外而去。

天際一輪秋月空懸,照得這小鎮街道晦明晦暗,幽幽寧寧。

☆、開棺挖骨

木梓衿知道自己母親的墓地,那是一處風水還算不錯的地方。

秋日夜中,月光照得山野之間草木芃芃繁盛,花蕊綠葉葳蕤皎潔,馬蹄沒入淺草,馬蹄聲婆娑沙沙。

前方的道路已經不能再騎馬,四人下馬徒步而行。

越是靠近,木梓衿便越是膽怯越是畏懼。年年清明忌日,是她與父親一同來為母親掃墓,而如今,那座煢煢的墳,變作一對,墳頭雜草叢生,青苔滿布。

一直以來,木梓衿總有一個幻想,若是沒有親眼看見父親的屍身,她不願相信父親去世的事實。如今親眼看見那座簡單的墓碑,那墓碑上鐫刻的熟悉的名字,她隱藏而隱忍的心瞬間崩塌。

呆立在墓前,她慢慢跪下,沉默地將貢品和香火點上。

兩座相連的墓,墓旁種了松柏,松柏枝葉繁盛,亭亭如蓋,相互交纏,連理不分。

她死死地咬著唇,呼吸已經凝滯斷續,沉積在心中的悲痛孤苦,以及思念哀傷,都在這一刻全部釋放而出。

寧無憂靜靜地站在她身後,對納蘭賀和侍衛揮了揮手,納蘭賀與侍衛悄然退到一邊。

月光如雪,輕柔的灑在木梓衿身上,她跪伏佝僂的身軀輕輕地顫抖,在月影之中若隱若現。瘦削的身軀彷彿要被折斷一般。她平時總愛挺直身軀,玉立如竹,而如今,卻在這深夜黑暗之中,無聲驀然的哭泣。

他緩緩上前,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從她口中拿過香點燃,恭敬地為她的父母上了香。又轉頭看著她,見她已經跪直了身,目光閃爍,卻堅毅篤定地看著前方。他微微勾了勾唇,從她帶的木箱中拿出紙錢,在墳前燃燒。

火焰搖曳婆娑,她被氤氳在一片旖旎溫暖的火光之中,淚眼濛濛,如隔著飄繆白霧。她抬手用袖子揉了揉眼睛,輕顫的睫毛之上,依舊染著淡淡的淚光,噙著些許火光。

她伸手從他手中去拿紙錢,顫抖著手將紙錢扔進火中。

“其實,我父親和我母親在一起,這樣很好。”她輕聲說道,“在我母親去世之後,我父親就多次在醉酒時說過,他早就想隨母親而去,若不是放心不下我,他根本就不捨得讓我母親孤單單的在地下這麼多年。”

只是,如今,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雙眼忍不住又是一陣酸刺的熱潮,火光在淚眼之中快速模糊溼潤。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將淚水壓回眼中,默默地朝著火裡扔紙錢。

兩人並跪著,面對著火堆,似很有默契地相伴,一起進香,一起焚燒紙錢。

直到所有的紙錢全部焚燒完畢,她才撐著膝蓋站起身,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開棺吧。”

寧無憂轉身,對納蘭賀與侍衛點點頭,那兩人立刻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