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是不是真的?”有人質疑。
“是,”木梓衿點點頭,“所以,請皇上允許我帶一個人上來。”
皇帝點頭允許,木梓衿轉身看了看寧無憂,寧無憂見寧濤已經讓人出去了,便沒再多言。不過一會兒,只見一婀娜女子被人帶了上來,那女子雖然快至四十,可風韻依舊,她懷抱琵琶,更顯得身姿纖細瘦弱。一身素白衣衫,簡單樸素,妝容憔悴,神色哀慼。
她走進來,眾人看清她的模樣,都是微微詫異。
這女人正是公主生辰那晚,一曲琵琶舞曲,招引蝴蝶,霓裳胡璇舞,震驚京中權貴的鳳嬌娘!
☆、困獸猶鬥
鳳嬌娘看見皇帝,盈盈跪拜,“民女鳳嬌娘,參見皇上、太后。”
皇帝蹙眉看著她,又抬頭探究審視著木梓衿。
“皇上,孫婉的母親死之後,她來京城投靠她母親的好友鳳嬌娘。”木梓衿解釋道:“其實,孫婉雖然說是來投靠鳳嬌娘的,但是在入京之後兩個月,才與鳳嬌娘聯絡上。試問,她前兩個月,是做什麼去了?”
“你如何得知她早在投靠鳳嬌娘之前就來了京城?”皇帝問。
“因為孫婉的奶媽。”木梓衿說,“孫婉曾經對我說過,她的奶媽是從小照顧她長大的,但是她與奶媽的關係卻顯得十分的生疏,並不像相處許久的熟人。所以,王爺讓戶部的人查了奶媽的卷宗,發現奶媽其實是京城人,雖然無兒無女,其丈夫也在早年去世了,但是她的鄰居卻知道,她在兩個月前離開了住所。這說明,這個奶媽,是被人僱傭了,才離開的。而僱傭她的人,正是孫婉。孫婉在京中人生地不熟,當然需要一個照顧她的人。”
“那為何孫婉在京中停留了兩個月,才去投靠鳳嬌娘?”
木梓衿說道:“我想,是因為孫婉得知自己來尋找的人變成了駙馬,已不再是自己的依靠,所以才想投靠自己母親的朋友,自食其力地留在京中吧。”
“可是如此?”皇帝看向鳳嬌娘,冷冷地問道。
鳳嬌娘端正地跪在地上,點頭說道:“皇上,孫婉的確向我說過,她是來京中找人的。但是她卻告訴我,她要找的人早就死在了京中。民女猜想,她其實是對那人死了心,才會這麼說。”
她將琵琶放在地上,跪伏下身,懇求地說道:“民女能夠證明,孫婉與駙馬的確相識,那畫中的人,也確實是駙馬。駙馬原名謝璘,曾在陳郡的教坊之中,與孫婉古琴琵琶合奏,名動陳郡,轟動一時,許多人都曾見過他的樣子,皇上讓人去查便可知道。民女若是有半句虛言,定不得好死,甘願五馬分屍,只求皇上,能夠找出殺死孫婉的兇手,還她一個公道!”
公主生辰宴那晚,寧無憂本打算用鳳嬌娘招引蝴蝶的舞蹈來破解了京城之中的妖異邪說,順便在宴飲之上,說出一切真相。卻不想,被人將計就計的利用,反倒讓駙馬得以火遁。
“那日,你在公主的筵席之中,招引蝴蝶,可是楚王的意思?”皇帝問。
“是。”鳳嬌娘直起身,“只因楚王殿下告訴我,這樣便可引出事情的真相。所以我才那麼做。”
靈堂之上,瞬間一片安靜。
皇上緩緩看向謝瑾瑜,謝瑾瑜立刻跪倒在地,連帶著謝家的人,統統跪倒一片。
“皇上,這一切……”謝瑾瑜臉色蒼白,整個人呆怔惶恐,想要解釋,卻只吐出幾個模糊的音節。
“謝大人,朕的生母是謝家人……可她福薄,生下朕之後沒過幾年,便去世了……”皇帝起身,緩緩地走到謝瑾瑜身前。少年天子,此時聲色凝重如冰,卻輕飄飄地,如鋒利的刀片一般。
“是……是臣一時糊塗。”謝瑾瑜俯身磕頭,“臣,有愧於姑母的囑託,愧對皇上。可是臣保證,謝家人,絕對對皇上忠心耿耿,臣懇請皇上,看在姑母的份兒上,寬待謝家……謝家原本就嗣子不多,姑母更是隻有您一個孩子……按說血緣,皇上,皇上您身上,也流淌著謝家人的血啊……”
“朕年幼,母親就去世了。父皇並不喜歡朕,故而朕也很少見到母后……只是母后去世時,朕趕去見她最後一面。”皇帝冷笑,笑聲冰涼又哀思,“她對朕說,她一生汲汲營營,全是為了謝家。她出生起,就註定要進入皇家,若是她與父皇,只是一對平常的夫妻,那定是極其相愛的。可是,她偏偏生在了謝家。父皇就算是愛她,也要防著她,明明近在咫尺的兩個人,卻偏偏疏離防備,各懷戒心……母后之所以會死,也是因為為謝家算計籌謀一生……”
謝瑾瑜微微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