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公主息怒。”木梓衿雲淡風輕地欠身行禮,“只是一個故事,並非要全部當真。孫婉講述這個故事給我聽,也不過是想問問我,若是得知自己的心愛的人拋棄了自己,而選擇了身份尊貴有權有勢的皇家公主,那她是否該全身而退,成全公主和謝璘。”
昭陽公主淡漠地勾了勾唇,譏誚一笑,“若是她願意識趣地全身而退,何至於……”
“所以,有關於駙馬身世,就需要從這個故事開始說起。”木梓衿淡然一笑,說道:“陳郡之中,有個落魄的謝家旁落的一族,謝璘便是這族中的兒子。由於身份低微,所以更是落魄。謝璘也只能靠賣些字畫,或者為教坊之中的藝女寫曲為生。因此,他才有機會認識孫婉。兩人青梅竹馬,日久生情,更是因為一曲古琴琵琶合奏而情定一生。
但是由於謝璘身世低賤,不願讓孫婉與自己一般為人所輕視,所以便想方設法,回到謝家。也許是謝家人,終於看上了他的才識,給了他上京的門道和錢,他便進入了謝家準備那一年的秋考,可在一次謝家家宴之中,他因為出色的表現而為謝家人所賞識。
或許,若是公主殿下沒有愛上他,他會被謝家人安排入仕。但是成為皇家的乘龍快婿,比老老實實的考取功名更加穩靠,所以,謝家的人,便乾脆改了他的身份,讓他順利的成為了昭陽公主的駙馬。”
太后冷冷一笑,淡漠地看著她,漠視又譏諷。但是那眼底的緊張卻少了幾分。
“要說為何謝家到了謝璘這一族會變得如此落魄,那是因為,謝璘的祖父,曾拋棄了謝家人為他安排的千金,而和一個風塵女子私奔。之後,便有了謝璘的父親。後來,其父與一位女子婚配,生下了一女一子。其子,便是謝璘了。”木梓衿看向謝瑾瑜,輕輕笑了笑,說道:“謝大人,我說的沒錯吧?”
謝瑾瑜漠然的閉上眼睛,轉過臉去,不屑再看木梓衿。
太后卻身形一顫,險些從軟椅之上墜落下來。她眼眸之中一片羞辱悲怒,死死地咬著牙,羞憤的臉色一片死灰。
“大成國《刑律》之中也有規定,婚配之後,若與人私奔,重則鞭笞,輕則貶為罪奴,男為奴,女為婢,其子女,三代以內不得再入仕。謝家人曾將謝璘的祖父逐出家門,雖然沒有將其貶斥為奴婢,但是其身份,也不能再出仕。但是謝家人,為了讓謝璘攀結上皇家的公主,不惜冒著欺君之罪。這讓皇家的顏面何存?”
話音一落,眾人震驚之餘,都惶恐不安,這樣有辱皇家顏面的事情,只當做沒聽到便好。
皇帝的臉色越發沉重,似乎氤氳著巨大的憤怒。而皇家之中,更是有人覺得羞辱不堪,憤恨地看著謝家人。
太后雍容冷傲地端坐在軟椅之上,神色冷峭孤高,眼底的森然也讓人覺得發寒。她冷冷地看著木梓衿,笑道:“你所說地這一切,有什麼證據?誰能夠證明,你說的都是實話?謝璘又如何?孫婉又如何,如今都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而已。”
木梓衿挑眉看著這個猶如困獸一般,卻依舊冷靜自持高貴的女人,再看了看站在一旁淡定清貴的寧無憂,忽然間覺得,其實他們之間是有那麼幾分相似的。
她搖搖頭,從懷中拿出一張疊好的圖畫,慢慢地展開。
太后驀然瞪大了雙眼,整個人猶如木雕一般呆坐在椅子上。她面色驚駭地看著木梓衿手中慢慢展開的畫,身體微微顫抖,如同秋風中的落葉。
“這是從孫婉的琵琶琴箱之中找到的圖畫。”木梓衿將圖紙展開,雙手捧到皇帝跟前,皇帝淡淡地瞥了一眼,眼神微微頓了頓,輕輕地點點頭。
太后整個人猶如毫無生氣的雕塑一般,臉色轉為青紫,不可置信又惶恐駭然地看著那幅畫。直到木梓衿將那幅畫向眾人展示了一圈,移到了她的面前,她的呼吸驀地一滯,險些窒息。緊緊地盯了一眼之後,謝瑾瑜突然站在她身前,擋住了她的視線。
太后驀地鬆了一口氣,如同死裡逃生一般。僵直顫抖的身體慢慢地軟下去,靠在了椅背上。
謝瑾瑜冷冷地睨著木梓衿手中的圖畫,絕望地轉開眼。
“熟悉駙馬墨寶和丹青的人,一看這幅畫便知道這畫是否出自他之手。”木梓衿清麗地說道,“這畫中畫的人,一女子是孫婉,另外一個男人,便是駙馬本人。”她伸手指著畫中留白處的落款,“而且,這處落款的名字,也能證明,畫此圖的人是謝璘,正是昭陽公主的駙馬。”
那處落款幾行小字,清晰明瞭,說明了畫中人的身份和畫圖的緣由。
“誰知道,這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