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南
木梓衿第二日在熟悉的鄉音之中醒過來,客棧樓下熙熙攘攘的行人之聲傳入耳中,甚至有淡淡的煎餅香味。
先喚醒她的是味覺,宜水鎮的煎餅,從小就是她的最愛。她立即起身,發現自己身處在寧無憂的軟榻上。心頭一驚,四處張望,房間之中空無一人,她立即忐忑的起身。
穿戴好之後,開門便看見寧無憂。晨光熹微,他一身錦衣清華自顯,似是正抬手敲門,見她開門,也是微微一愣。
“王爺。”她有些發矇,反應也遲鈍了。
他放下手,目光似是審視地看著她,但那眼神卻與平時不同,她隱隱覺得,好似有無形的絲線糾纏著似的。“收拾一下,去宜水知州府。”
“知州府?”她蹙眉,“不是說,不打算驚動官府嗎?”
紅袖在他的吩咐下進了屋子,將一應物件收好。他對木梓衿招了招手,她跟隨他下了樓。
樓下人來人往,熱鬧喧囂,空氣之中飄散著各色吃食的香味,讓人胃口大開。
“關於你爹的案件,還是有必要詢問一下知州府,我已經讓納蘭賀通知了知州,知州已經親自過來迎接了。”
楚王殿下親臨,哪個地方官員敢怠慢?那知州已經戰戰兢兢恭恭敬敬地站在客棧之外,帶著謹慎地笑容,拱手而立,等待著寧無憂。
“今日早膳在知州府用就可,稍作歇息,我們即刻啟程,不宜多留了。”他說道。
她亦步亦趨地跟上,同他一起上了知州大人安排的馬車。
知州大人一路之上謹慎又客氣地道歉請罪,什麼來遲了怠慢了王爺請王爺恕罪云云,寧無憂漠然地應著,態度讓人難以捉摸,倒是讓知州更加的戰戰兢兢。
知州府,亭臺院落簡約別緻,明月軒窗,窗明几淨。正廳中規中矩,錯落典雅,頗有幾分管家的氣派。
木梓衿在宜水生活這麼些年,平時常去的是衙門或者縣府,這知州府,她是沒有資格進的。
知州大人安排了早膳,見楚王寧無憂竟然讓隨身的女子入了座,詫異之後,連忙也將自己的夫人請了出來。木梓衿覺得不妥,但又怕橫生枝節,便沒有開口。
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原來官場之中,吃飯飲酒,氣氛竟然是這樣。
飯到一半,木梓衿才明白寧無憂讓她一同吃飯的原因。
他放下筷子,看向知州大人,“本王聽聞宜水鎮有件大案,似是一女子殺害其父的案子,不知事過如此之久,知州大人將這案子查辦完了沒有?”
知州大人臉色一白,慢慢地放下筷子,似斟酌了片刻,才道:“這案子,下官一直著人查辦,只是……那兇手聽聞是已經死了,之後又令人好生搜捕查辦,都沒有發現線索,故而才慢慢放下了,但是,”他急忙將話音一轉,“但是下官絕對不敢鬆懈……”
寧無憂點點頭,“本王也看過此案的卷宗,只是覺得有些疑慮,想要問問。”
“王爺請講。”
“凡是有案件,必有報官之人。當日木淮山飲下□□之後,官府便派了捕快前去。想來,定是報官及時才會發現得那麼快。不知,可還查得出那報案之人?”寧無憂目光沉靜卻帶著幾分壓迫地看著知州。
“下官也查問過。那宜水的捕快,據說是得到一個小叫花子的報案才去的,至於那小叫花子到底是誰,如今已經查不了了。那些叫花子,生死不定,行蹤難尋,恐怕早就……”
木梓衿緊緊地看著他,聽他這麼說,心頭早就涼了一半。
父親服下了□□,捕快便到了她家,這麼快的速度,原本就很是蹊蹺,定是官府的人得到了風聲。那麼給官府報案的人一定有問題。
她失落地低下頭,在知州夫人的熱情款待之下多吃了幾口。飯後,又與知州夫人一同到後院之中散步聊天。
知州府之中,滿院的玉簪花開得葳蕤皎潔,花朵如精雕細刻的玉簪,清貴典雅,素然綻放。滿院暗香幽浮,沁人心脾。
臨近正午時分,納蘭賀才來通知她一切準備妥當,可隨王爺一同離去了。
知州大人想要挽留,卻礙於楚王殿下的身份,不敢太過熱情以免遭人詬病得罪了楚王。臨行時,倒是知州夫人前來,手中捧著幾個盒子,讓丫鬟放入馬車之中。再親手將一個精美的盒子遞給木梓衿,“姑娘,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木梓衿想要婉拒,卻又聽知州夫人說道,“不過是些換洗的衣物和平常首飾,姑娘隨王爺一路南下,想來辛苦奔波,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