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設有屏風,與前殿相隔開來,但是卻可以透過屏風看到前殿的情況。兩人進入後殿時,賢王寧浚已經百無聊賴地趴在桌上嚼著東西,一口一口地往嘴裡塞著新進貢的葡桃。見到寧無憂也來參與選妃,一時面如死灰,彷彿生無可戀。
不遠處暗自觀察的太皇太妃一臉乾焦急,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寧無憂憑欄而坐,臨風而望,太液池之中,一碧千里,月上漣漪,層層睡蓮脈脈盪漾而去,青蓮芬香馥郁,美不勝收。
選妃還未正式開始,前殿之中各家閨秀還未到齊,此處也不過偶爾聽聞幾聲嬌俏軟糯的笑聲,隔著重重帷幔和雋秀屏風,前殿之內婀娜身影隱隱綽綽,朦朧曼妙。
大約是知道如今來選妃的人是楚王殿下,所以各家閨秀都極盡嬌妍打扮,卻都有些拘束緊張,連走路微笑,都有些不自在。木梓衿看了個大概,只覺得那些少女個個美貌如花,一時看得應接不暇眼花繚亂,若是讓她選擇的話,一定會左右為難,難以決擇。
她好奇地透過屏風和帷幔看著,一時覺得殿外偎紅倚翠,珠翠華然,煙羅錦繡,猶如花團錦簇。淑女名媛無論是相貌還是舉止品性,皆是無可挑剔。盛裝華服,珠光寶氣,名貴不可言。木梓衿此時或許才隱隱明白,身為一個女人,必須極盡可能的打扮自己,原來女人身上的魅力和誘惑,是可透過外在的裝飾和修養,展現到極致的。
她輕輕地咬著自己乾乾的唇,下意識的看向前殿之內,那些少女閨秀各自點染的櫻唇,或嬌小如櫻,或火紅如霞。那些雲鬢輕綰,青絲堆滿寶石珠翠與釵環的女人,可真是美。
太后今日心情似是極好。原本年輕美貌的容顏,一雙精明流轉著沉穩的鳳眼輕輕上揚,流眄之間,光彩熠熠動人心魄,露出由內而外的雍容與氣勢。身為這皇宮之中最尊貴的女人,她的氣魄自然與其他女人不同,可與那些美貌精心打扮的閨秀比起來,她更多了一份其他任何女人都沒有的魄力和高貴。
一身煙霞緋紅雲錦華服,精巧輕綰的雲鬢之上,只一支金鑲玉點翠鳳釵,僅僅是靜坐在前殿中央,微微一笑,便奪去所有人的光彩。彷彿在日月之下,眾星只能悄然黯淡。
在她身旁,還靜坐著一個少女。那少女至此還微微頷首,淡淡的唇輕輕上揚著。青絲只隨意綰了雲鬢,其上也不帶朱釵金銀飾物,只是斜斜插著一朵粉芍。身著藕色青衫襦裙,襦裙之上,幾隻白梅如淡漠暈染,她清淡得猶如淡淡的溪流般,或許更像會隨時隨風而逝的流雲,若不是坐在太后身旁,恐怕是很難引得他人的注意。
難得的是,這女子如此輕描淡抹的裝扮,在太后強盛的瑰麗華美相比下,卻依舊保持如杏李般的嬌嫩爛漫,兩人相互陪襯,倒是讓在場的其他閨秀都顯得黯然失色。
那少女偶爾微笑著抬頭與太后說話,嬌嫩的容顏在帷幔之中若隱若現,木梓衿恨不得將那些帷幔和屏風都掀開來,好看清楚那少女到底長什麼模樣。
能夠與太后親近的人,這京城之中饒是身份尊貴的也恐怕不多。木梓衿微微咬著唇,心裡豁然明瞭,那少女,或許便是太后要為寧無憂選的王妃了。
作者有話要說: 悶騷王爺這算是悶著悶著表白了。
悶騷的人騷起來也讓人心癢……
☆、月下邂逅(修)
太液池之上,清風徐徐,疏影橫斜,湖面之上,倒影宮闕重樓,間或略過飛鶴翩然清影,驚鴻如許。
木梓衿看了許久都沒看清那太后身邊的少女長什麼模樣,只好悻悻地轉身,見寧無憂神態自若地坐在席居之上,靜靜摩挲著一隻長長的東西。
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一隻骨笛。
那隻仙鶴的趾骨所製成的骨笛。
乾淨如玉的手指,在燈光映襯之下,皎皎明淨,如玉般,輕攏又舒展。那骨笛質如玉竹般,纖細修長,一排音孔勻潤精緻,其上沒有任何裝飾雕刻,古樸簡潔。
她隱約記得,這像是成宗皇帝的皇后,送給寧無憂的禮物。
“王爺是想用這隻骨笛作為信物嗎?”她慢慢走過去,目光落在那隻骨笛之上。
他將骨笛放在案几上,抬頭看著她,“你覺得如何?”
木梓衿眨眨眼,“比起一般的金銀玉飾類的俗物,這個骨笛想來很別緻。”
寧無憂輕輕挑眉,對她伸出手來。
木梓衿側首,不解地看著他。猶豫著將手遞給他。他只是輕輕地捏著她的手指,反覆翻來覆去看了看,隨後又將那隻骨笛放在她手中,捏起她一根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