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有時她也將玉笛橫持,放在唇邊輕輕吹奏著。嗚嗚咽咽的笛聲哀婉纏綿,像一隻長著青羽的鳥兒,低低盤旋在風蹤谷裡。小余雖然不通樂理,可是聽著師姐的笛聲,竟然心生淡淡的哀愁。這是師姐在思念大師兄吧!
這一瞬,他突然明白,有些人,雖然口中不提,但是一輩子也放不下。
自從墨丞相府中回來,清泠的身子越來越弱,嘔血已是常事。小余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扯了扯谷中仙的衣袖,哀聲道:“師父,這……這可怎麼辦……師父你快想想辦法啊……”
谷中仙長嘆一聲:“泠兒這是心中鬱結所致。”
小余仰起頭問道:“倘若師姐能夠開心起來,她的病是不是就能很快好起來?”
雖然清泠這是多年的舊毒,若是想要很快好起來,非解藥不能為也。可是如果她能夠解開心結,每天過得開心一些,那必然會對她的身體康復有益無害。想到這兒,谷中仙輕輕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了小余。
小余乖巧地點了點頭,將這話記到了心裡。
這日,小余在山中採藥,順帶捉了一隻小野兔回去送給清泠。想起上次跟師姐在集市裡,師姐拿著一隻木雕的兔子微微出神,便想著師姐一定會喜歡,這樣或許能夠讓她開心些……
一邊想著,一邊就趕忙跑回谷中。連採藥的籃子都沒有來得及放下,小余便直直衝進清泠的房間,雙手背在身後,喜道:“師姐!”
清泠看著面前的小師弟衣服上盡染塵土,臉上也抹著黑乎乎的幾道印子,不由得拿出帕子,準備替小余擦擦臉。
這些灰塵皆是方才抓兔子的時候摔在地上染髒的,可是小余不以為意,他只是一心想給師姐帶來驚喜,讓她高興點兒,便問道:“師姐,你猜我給你帶來了什麼好玩的?”
“啪”地一聲,手帕掉到了地上,小余看到清泠的手停在半空中,以為她又毒發了,忙問:“師姐,師姐你怎麼了?”
半晌清泠才應了一聲,說自己沒事。她從地上撿起手帕,放在一邊,乾脆用自己的袖子為小余撫了撫臉上的塵土。
小余有些羞赧,他忙將雙手放在清泠面前,手心上是那隻白色的野兔。結結巴巴地道了句:“師姐,送你的。”
清泠抱過兔子,看它通身雪白,有如一團絨絨細雪,毛茸茸的很是招人喜愛。長長的耳朵輕輕抖著,紅紅的眼睛水汪汪地望著清泠。清泠沒忍住,凝脂一般的右手輕輕撫過,小兔子好像很高興似的,也將腦袋在清泠懷裡蹭了蹭。
小余看到清泠笑了,也跟著吃吃笑了起來。他暗暗想著,這樣,師姐會開心一些了吧。只是看到一旁的帕子,又不禁沉思道,剛才師姐是怎麼了,竟將手帕掉在了地上。
他不知道,在清泠剛上山的幾年裡,他們的師兄墨子玦,時常為了逗師妹開心,會拿著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笑嘻嘻地問清泠:“師妹,你猜我今天又給你帶了什麼好玩的來?”
一切恍如隔世。此時,墨子玦到底在哪兒……而夏漣心的話,又是不是真的……
師父說,師兄不是一個會背信棄義拋棄師姐的人,而那個姓夏的官家小姐又說她跟師兄已經成親了。小余當然更願意相信師父的話,他細細回想那天在墨府中的場景……也許是越激烈的事物記得越清晰,小余閉上眼睛,認真回憶夏漣心說的每一句話……
突然……
清泠正坐在暖泉邊上,逗弄著白兔。忽然聽到一聲“師姐”響如雷嘯,喊得頗有他們的師父谷中仙的風範。
輕輕撫過懷中兔子的茸毛,清泠抬著眸子看著小余,問道:“師弟,何事?”
小余一想通就到處找師姐,找了半天才看到師姐坐在這兒,不由得氣喘吁吁,道:“師姐,師兄並沒有跟別人成親!那個夏家小姐,是騙我們的。”
沒有像想象中那樣師姐會高興,反觀,清泠面上表情未變半分。半晌才“哦”了一聲,聲音輕的好似月光灑在竹葉上,淡的好似與自己無關。
可是小余還是為這個一直都沒有見過面的大師兄辯解,道:“師姐,你還記得不,上回那個夏家小姐說,墨伯伯根本看不上你。”說到這兒,他突然意識到這句話極其傷人。不過抬眼看著清泠面色不改,便繼續道:“她若是和大師兄成了親,怎麼可能叫丞相大人為墨伯伯呢?”
聽到這句,清泠忽然抬起頭來,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余,久久未語。雖然未說話,可她的心裡卻是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感覺。
師兄真的沒有忘記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