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真見真金沉默不言,於是向曉光問到,“那他們現在關係如何?”
“自然是不比從前。不過,”曉光話鋒一轉,像是在寬慰兩人,“表哥還是尊重姐姐的,其他人也是如此。姐姐的生活並沒有受到什麼為難。”
闊闊真命人送曉光離宮,轉身看見真金還低頭坐在那裡,於是走了過去。
真金抬起頭看著闊闊真,嘆了一口氣,緩緩說到,“悔不當初。”
闊闊真點點頭,抓住真金的手,“我明白。你把答即古阿散的事告訴宛宜,是希望她可以規勸盧世榮不要越陷越深。你也沒有預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知道你對宛宜心存愧疚,不如找個機會當面和她道歉。曉光說宛宜會定期到靈光寺去探望他,要不你去見她一面。”
真金低頭沉思了片刻,然後用歉意的眼光望向闊闊真,“我對宛宜……並不是……”
面對一臉真誠的闊闊真,真金有些不知所措。
真金還在躊躇之際,闊闊真繼續說到,“像宛宜這樣溫順善良又有才學的人,我也會喜歡的,這是人之常情。即使如今連朋友都做不成,也還是會心存一絲牽掛。夫妻同心,你的心念我都能理解。”
真金向闊闊真投去感激的目光。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幾天之後,在靈光寺一間幽靜的禪房裡,一身便裝的真金見到了宛宜。
宛宜一來到寺裡,曉光就告訴她,真金已經在等她。宛宜猶豫不決,曉光勸到,“君子坦蕩蕩。殿下只是想當面向你道歉。你還是見他一面吧。”
宛宜聽從了弟弟的勸告,來到後院的禪房,平靜地向真金行禮。
“殿下。”
真金看著宛宜,許久未見,清瘦了不少,但是氣色還好。
沉默片刻,真金說到,“對不起,宛宜。我不該把答即古阿散的事告訴你,害你們夫妻不和。”
“殿下,你千萬不要自責。”宛宜上前一步,誠懇地對真金說,“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和表哥走到這一步是遲早的,與你無關。”
說完這些,宛宜轉身走到窗前,望著屋外的景色。遠處山影,近處叢竹,一抹淡金色的陽光,照得室中開朗明爽。
“我和曉光小的時候,家裡後院是個花園,裡面住著一些芭蕉。有一次,我們在花園裡玩兒,我隨手摘了一朵芭蕉的花放在他的嘴裡,他驚異地說,‘姐姐,它是甜的。’”
宛宜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中,真金疑惑地望著他,關切地叫了一聲,“宛宜”。
宛宜彷彿沒有聽到真金的聲音,繼續講吓去,“曉光發現花露是甜的之後自然心有不足。於是一朵一朵摘,一朵一朵的嘗。我怎麼勸他都不聽。最後,一百來多芭蕉的花都讓他糟蹋盡了。”宛宜講到這裡,停了一下,眼裡閃著淚光,“表哥也是這樣,他如今是嚐到權力的甜頭,不肯罷手了。”
宛宜的話讓真金也沉默了,空氣僵硬沉重得使他的呼吸都覺得困難。
最終還是宛宜打破了這樣尷尬的局面,她走到真金面前,用真誠的語氣說到,“請殿下不要再為我的事情勞神。殿下是國之儲君,應該心繫蒼生,心繫天下。家父和崔伯父在世時每每提起您,都寄予厚望。請您不要辜負這些人對您的期許。”
宛宜的雙眸,像星星,又似寒潭秋水,美得閃閃發亮。而在這美麗之中,卻又透出些許凜然正氣。真金透過她的眸子,彷彿看到了崔斌、廉希憲,還有姚樞、許衡的目光,他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受教了,你的話我會銘記於心。”真金向宛宜點頭致謝。
宛宜急忙俯身還禮,“殿下言重了。”
作者有話要說: 過一陣兒再寫吧。
☆、(四)父子嫌隙
冬去春來,轉眼已經是至元十七年的春天了。
真金下朝回到東宮,滿臉的疲憊,神情憔悴的很。闊闊真一邊幫他脫下朝服,換上便裝,一邊關切地問到,“出什麼事了?”
真金眉頭緊鎖,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尾大不掉。”
“尾巴?什麼尾巴?誰的尾巴?”闊闊真困惑的望著真金。
真金撲哧笑了,露出象牙一樣潔白的牙齒。闊闊真看到真金的笑容,心中甚是欣慰,隨即嬌嗔的等了真金一眼,假裝氣呼呼的說,“又笑話我不通典故是吧,那你解釋給我聽。”
“父汗越來越信任盧世榮了,今天在朝堂上——”
忽必烈打算征討日本,在朝堂上群臣徵求意見。真金、安童、耶律鑄等人紛紛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