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宜別這樣,起來說話!”真金見狀,急忙彎下腰,伸手想把宛宜扶起來。
宛宜側了一下身子,避開了真金伸出來的手,低頭繼續說到:“殿下,表哥說十日之內就會把錢補上,懇求殿下寬限這幾日吧。表哥還答應我,只要能順利度過這一關,就辭官回揚州。”
真金見宛宜不肯起身,就不再勉強,轉過身去背對著她,痛心的問到:“你就這麼相信?”真金的聲音平緩,語氣中卻透出責備和不解。
宛宜明白真金的意思,轉念到此,如芒刺在背,頓時淚如雨下。
“當初我父親被誣下獄,姑父又要悔婚。表哥堅決不同意,還陪我來大都。後來,父親遇害,弟弟又走失。萬念俱灰之下,我差點尋死,又是表哥把我救下來。他就是我的支柱和依靠。雖然他貪戀權勢讓我失望,讓我傷心。可如今他出了事,我沒法袖手旁觀,只有選擇相信他,幫助他!”
聽了宛宜的哭訴,真金面有憂色,一顆心不由得往下一沉。他嘆了一口氣,轉過身看著宛宜,聲音有些嘶啞。
“地上涼,你趕緊起來吧。我答應你,給盧世榮十天的時間。十日之後,如果他做不到,就只能等著國法處置了。”
真金伸手準備把宛宜扶起來,宛宜避開了,自己扶著桌子站了起來,隨後從身上拿出一方包著東西的手帕放在案几上。
真金開啟一看,是宛宜成親時,送給她的珍珠耳環。
“宛宜,你……”
“殿下,我德行有虧,心中慚愧,不配擁有此物。請殿下收回。”
“好吧。”真金輕輕咳嗽了一下,眼角微微發紅。
“殿下,我還有一個請求。”宛宜哽咽了一下,雙眉微皺,“以後請殿下稱呼我——盧夫人。”
話音剛落,真金愣住了,雙眼怔怔的望著宛宜,好久說不出話來。“盧夫人”三個字像一條極長的手臂,一下子將他推遠了。
真金的眼睛眨了幾下,彷彿忍淚的模樣。宛宜看在眼裡,心生不忍,默默地低下了頭。
沉默片刻,宛宜聽到真金平靜而低沉的聲音,“還有別的事情嗎,盧夫人?”
“沒有。”
“那你回去吧。”
“是,殿下。”宛宜給真金行禮,轉身離開。
真金盯著宛宜的背影,目送她一步一步地走遠,彷彿要將她的身影牢牢地印在腦海中。
真金不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見到宛宜。
咫尺即是天涯。
作者有話要說: 歷史上,盧世榮的罪名之一是“擅支鈔二十萬錠”。此處為了情節需要改了。
可算把真金和女主的戲份寫完了,不會寫感情戲,瞎湊合吧。
☆、(六)峰迴路轉
(六)峰迴路轉
真金把推遲上奏的情況告訴了安童,安童的第一反應是“盧世榮是不是要耍什麼花樣?”
“十日之後,要麼把虧空補上,要麼按國法處置,沒有第三條路,不怕他打什麼歪主意。”
十日之後,盧世榮沒有如數交納銀兩,這件事馬上被真金彙報給了忽必烈。
忽必烈大怒,要將盧世榮下獄。這時候,一封信改變了局勢。
信是北平王那木罕送來的。察比皇后病逝之後,他正在西北軍中,沒法回來奔喪。忽必烈特命他等軍務安定之後再回來上香祭奠。
那木罕在返京途中收到了盧世榮的密信,並按照他的要求寫了回信。那木罕在信中向忽必烈坦言,西北軍中條件艱苦,自己又思念父汗和母后,時常憂鬱苦悶。盧世榮和他是舊相識,知道之後就送了一些奇珍異寶和一個雜劇班子去西北軍中,讓他排解煩惱。這些物件的花費在二十萬兩銀子上下。
忽必烈接到信之後,把盧世榮召到宮中訓斥一頓。
盧世榮急忙叩首認錯,“微臣覺得北平王在西北軍中既是代父出征,又是為國盡忠。微臣覺得只有讓殿下過得舒服、舒心,才好奮勇殺敵,為大汗分憂。微臣知錯,願領受任何責罰,只求大汗不要遷怒北平王,傷了父子之間的感情。”
忽必烈最後沒有處罰盧世榮,一場風波就這麼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盧世榮表面上平靜淡然,心裡還是暗自竊喜的。手下一位心腹問到:“大人,你怎麼肯定北平王會按照你的要求寫那封回信呢?”
盧世榮不無得意的說:“其一,這些銀子裡確實有一半用到他身上了。這個情他還是要領的。其二,我在信裡許諾,只要他保我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