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鸚的話音才落下,跟在徐善然與邵勁身後的棠心臉色就猛地一變,慌道:“四姑娘來了,李媽媽身前的那些僕婦必也跟著過來,要是大家都看見——”
邵勁冷不丁聽見兩個丫頭先後一說,立刻就醒悟過來古代對女孩的要求,特別懂的立刻跟著說:“我先躲躲!”
說著他往四周掃了一眼,只見誰周圍遍植花木,但那花木一點都不似他剛才躲的樹那樣茂密,都是稀稀疏疏的花草與翠竹,實在不能藏人,也唯有背後那敞開了一扇窗戶的小樓還能藏個人。
因為兩個丫頭都說得急,邵勁也顧不得徵求別人的意見了,說完那句“我先躲躲”之後,兩步就跑到窗戶前,照著剛才跳書樓窗戶的方式一樣跳進去,還動作靈巧地沒碰著窗戶前書桌上的一點東西,緊跟著,站到屋子裡的邵勁做了個我就呆在這裡的手勢,將兩扇敞開的窗戶“砰”一聲關起來,自己則再一轉身藏到窗戶旁的牆後邊去。
一氣呵成將事情做完之後,這邊的邵勁還以為自己動作乾脆行為果決,卻不想那從頭看到尾的兩個丫頭都噎了噎,雖是得了徐善然的授意要將邵勁引到小書房去,卻也不約而同地在心裡罵了聲“登徒子壞胚子,動作這樣嫻熟,也不知爬了多少個窗戶闖了多少道門,那裡頭的隔壁就是姑娘的閨房呢,真個無恥!”
計劃的事情成了一半,徐善然看一眼棠心。
棠心知機地進了閨房,進去後掩了門,又朝垂簾子的小書房走——那正是邵勁跳進來的耳房處。
徐善然不再管背後的事情,帶著綠鸚往前走,沒走兩步,就與進來的徐丹青打了個照面。
今日是國公府舉辦的春日宴,也不知會邀請多少貴人命婦過來,徐丹青已是十一歲的年紀,何氏差不多都開始替她相看了,因此對於今日尤為的上心,一身玉色衣裙十八破,合起來是一幅廣寒宮深玉兔拜月圖,張開來又是一幅玉殿瓊樓百鳥朝陽圖,再細看每一破中,這個是翠鳥銜靈芝,那個是喜鵲報春到,可謂破破皆有含義,幅幅都是故事,再那衣衫料子無有不好,遠遠看去,這人便似攏在雲霧之中,真個天仙似的。
教站在這裡的徐善然都有些相形見絀了。
徐善然一眼見到今日徐丹青的衣服,唇角就微揚了一下。
這身衣裙尤其是這條裙子,她的印象實在深刻。
記得上一輩子的時候,她就因為這條裙子叫徐丹青在眾人間出夠了風頭而甚至不等宴席結束就和何氏鬧彆扭,何氏焦頭爛額地哄著她,好東西也不知許了多少,還是直到三五天之後才叫她重新開顏。
其實再不虧待庶女,何氏又怎麼可能真將自己的女兒往後頭排呢?
徐丹青今日穿了條刺繡精緻的十八破百褶裙,她難道不是一套三件均用銀線細細勾出早中晚三個不同時段圖案的衣衫?一天換三套相同料子與款式,卻又有著不同隱繡的衣衫,有那明白細心的夫人看見了,自然也要讚歎一聲‘國公府的小姐果然一身精緻’。
不過是年紀還小,沒有長開,比不得徐丹青的弱柳扶風罷了。
究竟是些小孩子的嫉妒心,見不得有人比自己更吸引旁人的目光。
而兜兜轉轉再回到現在,只應了一句物是人非。
“姐姐怎麼來了?”腦海中種種不過一瞬,照面之後,徐善然已經微笑著衝徐丹青打了個招呼。
徐丹青目光隱蔽地朝周圍掃了一圈:“我一路走來怎麼都不見人?還以為妹妹你不在院子裡呢。”
“趁著有時間,李媽媽將那些丫頭僕婦帶去訓話了。”徐善然隨意說,“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四姐姐不去外面等著開宴嗎?”
“正是差不多開宴了,卻一直沒有見到妹妹,母親不放心,何家的兩位表弟也鬧著要找妹妹玩,故而遣我來看看的。”徐丹青笑道,“再有,我聽說棠心那丫頭又出現在妹妹的院子附近了?其實這等背主的丫頭啊,要我說還是遠遠的打發了好,不然再出個什麼事,難保她又來了一個不經心。”說著瞥了綠鸚一眼,“說起來,妹妹近日多帶著綠鸚,怎麼不見紅鵡了?”
徐善然一直微笑地聽著。
而後她頗有深意地接了一句:“四姐姐看來很關心我的丫頭?”
徐丹青噎了一下:“不過白問一句罷了,妹妹這話倒叫我不知怎麼介面了。”
徐善然又笑道:“四姐姐不如先過去吧,我這邊還要耽擱一下,還是四姐姐想留下來等我,和我一起過去?”
徐丹青並不想和徐善然一起走。
誠然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