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王一棍在旁邊無所事事興致缺缺,“不就是在底下挖了個空洞然後利用無數的小洞讓聲音傳遞出來,裝鬼嚇人嗎?快點談正事吧,這種誰都知道的答案就不要翻來覆去的說了。說了也不顯得你聰明。”
邵勁:“……”
何守:“……”
王一棍又搓搓下巴:“唉,不過你家的庶子竟然會真被這種拙劣的表演給嚇到,還真是應了一句驢糞球表面光,錦繡竹肚中空……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嗎?”
邵勁隨口:“說得你好像不是書生一樣。”
王一棍哈哈笑道:“老夫是什麼人,羞於與那凡夫俗子為伍!”
邵勁:“……”
何守:“別吵……”
他說:“這地頭你們看是不是他們的固定據點還是臨時據點?我們下去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
邵勁:“唔。”
邵勁這邊才剛發出了聲音,那頭的王一棍的又不耐煩地瞅了人一眼:“你見過哪個做探子發展個下線就立刻把他帶到固定據點中去?又有哪個探子不細心到能在一個臨時的據點給你留下足以調查出什麼重要內容的東西來的?他到底是你的探子還是對頭的探子啊?”
他直接嘲道:“腦袋不好就閉嘴,別現了,一邊站著去。”
何守:“……”
邵勁:“……”
何守不可思議:“他以前的主家怎麼沒有把他的另一條腿也給打斷了?”
邵勁:“冷、冷靜點。”
在旁邊的兩人雖說嘀咕了這一句,到底沒衝王一棍發火。
王一棍也不再與那兩人攪合,只沉吟著在這方寸之地間來回走了一遍,跟著卻並不在徐丹瑜曾經呆過許久的佛像前多做停留,而是又走到了外頭去,眯著眼睛,衝山林遠處窺視不語。
旁邊的邵勁與何守磨蹭了一下。
何守堅決不開口。
邵勁只得問:“現在?”
王一棍說:“回去。見到你師妹再說話。”
……妹子我都不一定能見到,你說見就見嘛!
邵勁不高興,瞬間就明白了何守剛才“之前主家為什麼沒有敲斷他另一條腿”的疑惑,他現在也很有這個衝動好嘛!
不過這一回,一行人正趕得剛好,等回到大慈寺,已經是又一天的凌晨時分。
徐善然也不知是已經睡醒過來還是還沒有睡去,反正正衣冠整齊地等著這幾個人。
一燈如豆。
一間小小的臥房裡坐了四個人,除了邵勁和王一棍這兩個之外,就是徐善然與高嬋。
而何守則守到了外院去。他是何三老爺很早以前給徐善然的侍衛,守在這裡完全能夠名正言順的監視周圍是否有人接近,想來再不會出現什麼人跑到跟前要敲門了,屋子裡的主人才發現的情況。
眾人在圓桌旁坐下,邵勁先言語簡單的將那廟裡的事情說了一遍,跟著就看王一棍:他可還記得,這傢伙在那廟裡就像蛤蟆打哈欠一樣口氣特別大的將他和何守挨個嘲了個遍。
王一棍並沒有在意邵勁的眼神。
他也沒有說很複雜的事情,只簡單的將那廟宇的地點,名字說了一說。
“那地方離京中不遠,是在梅山上面,快馬疾馳不消一個時辰的功夫就到了。”
“這山山勢雖高,早年卻有人將山路都修好了。”
“不過小娘子大概不知道,差不多在十年多年前……”
“十二年前。”徐善然說。
王一棍面色古怪地看了徐善然一眼,就衝這個確切的時間,他也肯定徐善然已經純然明白他等下要說的話了。而坐在另一旁的自己的東主呢……
邵勁:“0 0?”
王一棍:……突然就後悔了,現在換東主還來得及嗎?
這點小插曲當然是只博一笑,王一棍自己在心底笑上一笑也就罷了。
他繼續說:“沒錯,一十二年前,梅山周邊不知為何突然傳起了鬧鬼的流言,先是山下的村落中人畜頻頻受傷,再接著官府介入無果,也不知是誰的主意,那些村人舉村搬遷,這樣一來,山上本來還算香火鼎盛的寺廟也就衰敗下去,不過一年時間,廟祝和僧人都隨之離去,山上連同山下,一起空了下來——”
邵勁聽到這時也明白了:“就是說,那個地方其實是很早以前就被圈定下來的。在十二年前,謝惠梅就暗中搞手腳裝神弄鬼把當時在那裡住的人逼走,暗中在梅山……呃,搞了個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