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罪跪在大門口自扇耳光,叫懷恩伯自己把自己的臉撕下來死命踩,他楊安行這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心中已經有了定計,楊安行的聲音就緩了不少:“行了,這件事情我既然知道了,就不會坐視不理。你在安心等著,好好照料川兒就行了。”
楊大少夫人頓時大喜,忙殷勤服侍著楊安行出去了,一轉身拭乾眼淚,又趾高氣揚地將屋子裡的奴婢使喚得團團轉,作為楊川的婢女和被楊川帶回來的人,小嬋與徐丹青自然不能倖免。
徐丹青還好一些,楊大少夫人多少顧忌著徐丹青的身份,打定主意現在先穩著對方,也不交代她多少事情,只和她唏噓感慨。至於小嬋,因為主動承擔了照料楊川的事情,從一開始就沒有停下來的功夫。
如果是以前,哪怕就是昨天晚上,徐丹青也一定不會多看小嬋一眼。
可是現在,也不知道怎麼的,她在楊大少夫人面前如坐針氈,幾次想要打起精神應付楊大少夫人,等小嬋那邊出了什麼動靜,她的目光就又忍不住瞟過去。
並不太多久。
很快她就看出了端倪。
再又一次捧著水盆經過她身旁的小嬋被水盆遮掩的那隻手似乎有點了問題。
那隱隱的暗紅色蜿蜒著蜿蜒著……忽然就滴答掉到了地上。
徐丹青看著那一點暗紅的半圓。
是鮮血,鮮血從小嬋的手上滴了下來!
就這一點功夫,還這麼多人在帳篷裡,發生了什麼?能發生什麼?
她頭皮發麻。
但顯然這時候並不是徐丹青真正頭皮發麻的時候。
就在不久之後,小嬋又打了一盆水進來。這一次,再沒有盆子擋住她的手了,徐丹青明明白白的看見,對方的手背上有一個幾乎佔據了大半手背的傷口——那是整塊皮都被撕掉的傷口,滲血的白肉在上面一鼓一鼓的跳動著,周邊還殘留著沒有被徹底拔下來的面板……
“……!”徐丹青險險咬住了自己要衝口而出的驚呼。
她眼底心裡都晃動著自己剛才看見的那一幕,身體卻如同木頭人一樣被楊大少夫人溫言軟語的話牽引著將目光落到了楊大少夫人的身上。
黑髮如雲,珠翠滿頭,言笑晏晏,雍容華貴……
她從小到大都期待進入這樣的家庭,期待成為這樣的人的……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站在小嬋的地位上看著這樣的人……
可是這一天這樣快的來到了。
她是楊大少夫人的話,她一定一定不會在意這些婢女怎麼想的,沒了一個總有另一個,這些蹄子就是天生犯/賤——
可是她好像已經沒有辦法成為楊大少夫人了。
她該怎麼辦?
她為什麼會覺得對方看起來這麼可怕,這麼噁心?
如果她真的逃不了了……
她會不會,會不會……
徐丹青模糊的、又艱難地意識到了自己的想法。
她會不會想要殺了他們……?
楊安行說的等待,僅僅只有一個下午。
在又一次的晚宴時分,跟來齊明山的言官風聞奏事:“臣啟皇上,臣有本奏,臣奏懷恩伯縱子行兇,御前失儀!”
周圍訊息靈通的各大臣老神在在,沉吟不語。
而落後幾桌的那些六七品官員聽到訊息,相互交頭接耳:“這楊家怎麼和懷恩伯幹上了?”
“御前失儀是重罪啊。”
“怎麼一下子就扣這麼大的帽子?”
若是楊安行聽得到這些話,當然要冷笑一聲:不扣大帽子怎麼讓懷恩伯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牌面上的人呢!
但是作為國公府的二代,楊安行當然不會去在乎這些六七品芝麻官的想法。
所以他只眯著眼,學足了老國公的氣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不言不動。
於是他也就沒有看見懷恩伯從容出列,行禮而後從袖中取出摺子說:“臣亦有本奏,臣奏楊川強搶民女,殺害忠良,圈地並田!”
此話一出,眾皆譁然。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來第二章……
大概再過一章或者兩章,汪汪就打直球讓善善沒法迴避他的感情了2333
☆、第七十四章 世間苦,人心苦,苦苦苦(一)
在眾人的喧鬧之中;楊安行再撐不住如同父親那樣老僧入定的平靜,第一個跳起來罵道:“邵文忠,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