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不知多少代生靈的氣運,都被九重門吸納,並未消散,盡數壓迫在道都金龍身上。
並且。隨著光陰流逝,舊人逝,新人起,氣運漸沉,越發厚重。
這等氣運。壓在一般修道人身上,只得頃刻斃命,地仙都不好受,然而這頭妖龍卻輕鬆自如。
但秦先羽仔細觀看,卻也察覺了端倪。
這頭真空烈焰道都金龍,有九轉地仙的本領,然而在氣運壓身的情況下,道行已壓落了三重地境,如今約是六轉地仙的級數。
它修為未損,只是在壓迫之中,不能盡顯本領。
若能顯露真正本領,以這妖龍的性子,恐怕免不了要給秦先羽一個教訓。如今只得六轉地仙,故而也便作罷,它自忖還不能在一個照面間拿下這個後輩,倘如多費手段,不免掉了身價。
秦先羽微微皺眉,問道:“以你的道行,不知是何方高人,才能將你困頓於此,經受國之氣運?莫非是道祖人物?”
“困我?”道都金龍笑了聲,頗為不屑,“若非本龍自囚於此,天地之間,誰人困得住我?又有誰人敢來困我?”
“自囚?”秦先羽略感驚訝,正待問話,卻見道都金龍眸光閃動,於是便即作罷,他話鋒一轉,又道:“當年一事,你倒是計算得精準。”
道都金龍低沉著笑了兩聲,道:“如何精準?”
秦先羽平淡道:“我還未想過是否要去應皇山,便有一個魔僧枯達,擒走了清凝。我到了上界,尚自迷茫,對於蠻荒神宗的觀疆錄,亦是極為頭疼,然而真正到了那時,確是順理成章,以燕地小師叔祖的身份,得以借閱觀疆錄,此事又正如你所預料,豈非料事如神?就是袁守風的先天神算,也遠不如你之萬一。”
他言語之中,不免少許嘲諷。
道都金龍不以為意,自是說道:“上界之事,確有猜測,你在中州燕地的身份,也略有預料,應是極受器重,但只是不曾想過,居然地位如此之高罷了。至於那個和尚的事情,確是意外,非是我所操縱。”
秦先羽笑了兩聲,不惱不怒,只是信了幾分,卻並不知曉了。
“當初隨同道劍一併得來的玉丹,實則是龍族內丹,妖仙級數的一顆龍珠。”秦先羽說道:“你也是龍,想必與你有關罷?龍失丹珠,如仙家人物失卻金丹,不知那玉丹,是哪一位天龍的?”
道都金龍默然片刻,說道:“此乃我大兄所有,它已逝去,屍骨俱消,只留一個龍珠不朽,今落於你手,也算物盡其用。”
秦先羽又自想起當時那頭龍龜,似乎乃是道都金龍的兄長,而這裡又說一頭逝去的天龍,加上它適才自稱七皇,莫非上面還有六頭異龍?
正在他暗自心驚時,忽然見道都金龍目光稍凜。
“來了。”
“什麼來了?”
“你看……”
滾滾聲響傳來,宛如萬馬崩騰,更如雷獸咆哮,震天駭地。
秦先羽轉頭看去,只見九重門開啟,一道洪水衝入通道之中。
那水流色澤渾濁,滾滾而至,澎湃激揚,聲音浩大,氣勢驚人。內中似有許多變化,有奇禽異獸,仙家哀嚎,萬分恐怖。
秦先羽目光一凝。
神海潮!
傳聞這是大德聖朝一道奇景,時隱時現,全無定處,沒有確切源頭出處,也不在特定時刻,無法預料。
或許在某一個時刻,某一個地方,它忽然便出現在世人眼前。
昔年五位修道人,觀得神海潮,各自悟得一道潮汐道術,共稱五越觀王潮,至今仍是大德聖朝修道人眼中至高無上的秘術。
但今日,神海潮就在眼前。
氣勢之盛,似要捲動天地。
“去罷……”
一聲低沉響動,道都金龍探出爪子,按在他的背後。
無聲無息,也無殺氣。
秦先羽驀然一驚,已投入那浪濤之中,瞬息吞沒。
六百一十章應皇深處有聖龍
眼前是一片光華。
當光華消逝,是青山綠水。
瞬息之間,他已來到了應皇山。
神海潮消失無蹤。
他目光掃過,滿山都是天然陣法,無任何特意佈置,只是樹木,石頭,落葉,塵土,無意間組成了陣法的痕跡。
陣法或有重疊,或有交觸,某一角密密麻麻。
或是相隔甚遠,十分稀疏。
但偌大應皇山,仔細看去,陣法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