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修為已至龍虎,就算是龍虎交匯,又是如何?”柳若音低聲說道:“你看周先生和顏冬大人,也是龍虎之境,不惜損耗修為,誕下子嗣。當年你自惜修為,我不敢攔你,但如今你已成仙得道,不懼損耗修為,而我……自是不怕修為折損的。”
秦先羽略微沉默。
“這麼些年,我修為進境可算不慢,但並不是我多麼喜歡刻苦修煉,多麼想要長生不老。”柳若音微微咬著唇,說道:“我只是常要想你念你,揮之不去,令人抑鬱,更不好受,我受不住這相思之苦,只得靜心修行,忘卻其餘事情,才有了這般快速的修為進境。”
“哪怕你此去不復返,但若有了孩子伴在身旁,我也是心願的,你也不必當作是你該了斷的塵緣,只忘了也罷。”
她素來溫柔得體,內心羞澀,但這一次,竟是大大方方,抱住了他。
“我這一生,本就不是要去求什麼長生不老……”
“如今,我只想有個孩子伴著我。”
她喃喃低語。
秦先羽忽然嘆了聲,低聲道:“當年本不該惜那少許金湯玉液,不該計算修為損耗的……”
他攬住柳若音,笑道:“當年太上離塵天玥寶珠,只要了斷塵緣,就能使我一步登天,當時尚且棄去,如今成仙得道,反而拾起舊路,哪有這般道理?”
“我只是要出門一趟罷了。”
“今日,便圓房罷。”
“只是欠了你一場成親大典……而那些長輩俱已逝去,恐怕沒有機會補上了。”
輕聲的低語,悠悠柔柔。
清凝只在隔院處,她抿著唇,亦不言語。
日落西山,月起中天。
光華如輕紗,皎潔而純淨。
一夜無言。
人圓心意。
六百零八章九轉妖龍,神秘海潮
京城,欽天監。
秦先羽再一次來到欽天監。
周主簿知他來意,將九重門顯化出來。
但見九重大門。
如今秦先羽再看它時,這件仙寶已非那般深不可測。
真正深不可測的,是被拘禁在九重門之後的那頭真空烈焰道都金龍。
他把手一指,就見九重神仙鎖齊落。
徐徐走去,步入內中天地。
真空烈焰道都金龍,仍與當年無異。
它體型龐大,通體金鱗,形如獅虎,然而乃是龍頭,頂上則是龍角,尾部延綿似鱷魚之尾。
它通體金色,萬分威嚴。
它雙眸如焰,灼灼炎炎。
“翅膀倒是硬了,竟敢堵我的話?”
它聲音低沉,宛如沉悶的鐘聲。
秦先羽淡淡笑道:“您老人家等候了不知多少年,如今再等幾日,又有什麼要緊?再者說,我如今重返塵世,想必也要比你設想的更為快些罷?你就只當我今日才從上界歸來也便罷了。”
道都金龍沉悶地哼了聲,似乎頗為不悅,“遙想當年,本龍縱橫天地,去東海有真龍朝拜,入中土要仙徒避讓,進蠻荒眾神魔驚懼,倒是你這道士,如今修為高了,竟不把我放在眼裡,也虧得這九重門攔住了我,否則倒要讓你試試我七皇的厲害。”
七皇?秦先羽眼神微凝。
這道都金龍的道行,秦先羽一直看不清楚,但大抵猜測是過了三重地境,如今一看,卻是堪比九轉地仙的妖龍。
只不過它受困於此,被九重門鎮壓。
而九重門連線京城氣運。
京城則是大德聖朝的國都。
於是一國之氣運。盡數壓迫在道都金龍身上。
這不是當前的一國氣運,而是從大德聖朝立國以來的千年氣運。
地仙之輩,超凡脫俗,揮手間搬山填海,可以抹殺不知多少萬凡塵百姓,多少尋常修道之人。他們手段通玄。非比尋常,自然不是區區一國氣運可以壓迫得住的。
更何況這頭妖龍非比尋常的地仙。
秦先羽微微凝目,可以看出氣運顯化。
且看當前大德聖朝萬里河山,繁榮興盛,百姓安居樂業,因而人口亦是有數以億計,加上國土之上,飛禽走獸,螻蟻蟲豸。並有河中魚蝦,貝類龜甲,又有花草樹木,盡都有靈,因而盡都能化氣運。
這僅是當前的氣運,然而再看往昔,一代又一代,追溯往前。人以二十年一代,飛禽走獸以數年一代。蛇蟲鼠蟻又數月乃至幾天為一代,千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