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者站在當空,臉色鐵青,目光陰沉。
老者衣衫破損,渾身染血,頭頂有劍痕傷口。幾乎切開了額骨,此外又斷了一臂。胸口處幾乎被打得通透,臟腑都有損傷。好在他是以不朽真身的狀態相迎,否則劍氣入體肆虐,雷芒通身破壞,臟腑損傷,胸口通透,乃是必死無疑。
但既然不死,那一切都不再重要。
六劫不朽真身的人物,要恢復這些傷勢,並不艱難,至多耗費些時日。
他看著秦先羽,說道:“你還有多少本事?”
秦先羽目光沉靜,說道:“自然還是有的,但也殺不死你,那便不使了。”
神宗長老冷聲道:“你總算要束手就擒了。”
秦先羽聽出他殺意極盛,似乎要將自己當場打殺,而不再是生擒而走。然而秦先羽並無懼色,他淡淡笑道:“你要殺我?”
神宗長老說道:“以你的罪責,定你死罪足矣……不過燕地弟子中出了你這麼一人,想必是四代弟子中最為傑出的一人,必受師長器重,就算我佔了道理,可要殺了你,大約還是不免有些麻煩。”
他抬起手來,忽然冷笑道:“可惜老夫不懼怕麻煩!”
秦先羽不緩不急,說道:“你這一掌下來,我保你必死無疑。”
神宗長老眉頭微皺,心想這後輩竟然還有後手,但細想下卻又一聲嗤笑,道:“你在威脅我?”
秦先羽說道:“提醒罷了。”
神宗長老眉頭緊皺。
道行越高,所能感應到的便越是清晰。
這後輩言語篤定,全無波盪,極為平靜,似是述說事實,未有半分虛假之狀。
“我此去蠻荒神宗,何須你來擒我?”
秦先羽收回守正劍,體內法力運轉,漸漸恢復,他平淡說道:“我此去蠻荒神宗,要定我的罪責,也是在神宗之內,不是這荒郊野外。再者說,要定下我的罪責來,也是本門掌教的事情,莫說是你一個二代弟子,就是你蠻荒神宗的掌教至尊,也沒有這個資格。”
神宗長老頓生不屑,冷笑說道:“區區一個四代弟子,再是何等驚才絕豔,你又哪來的自信?哪來的分量?老夫身為神宗二代長老,乃是你師叔祖一輩,對付你一個四代弟子,還沒有這個資格嗎?”
“師叔祖?”
秦先羽冷聲道:“我不是四代弟子。”
神宗長老怔了一怔。
然後便聽秦先羽說道:“我是一代弟子!”
神宗長老彷彿又被六陽至境神雷打中,腦海中一片空白。
待他醒悟過來,唯有一陣驚怒交加,喝道:“胡說八道!”
秦先羽說道:“論輩分,我乃當代弟子,你是二代弟子,你還須喚我一聲師叔,你有何資格處置於我?莫說是你,就算是你蠻荒神宗的掌教至尊,也僅是與我同輩,仍無處置我的資格。”
“論出身,我乃中州燕地的弟子,非是你蠻荒神宗人士。”
“要論罪責,也是本門掌教真人的事,何須你蠻荒神宗多管閒事?”
秦先羽揹負雙手,冷聲道:“滾回去!待我親自登門,再與你神宗掌教討個公道。”
神宗長老臉色陰晴不定,手中光華閃爍不定。
四代弟子忽然變作一代弟子,身份天翻地覆。
他可以設局斬殺四代弟子善言,滅去這位燕地未來耀眼的奇傑,至多遭到門派重罰,但無性命之憂。可一代弟子,與掌教同輩,身份極高,倘如他動了手,必死無疑,哪怕此刻收手,也免不了重罰。
他臉色陰晴不定,既有懷疑,又想殺人滅口,一了百了。
從那年輕道士的身上,沒能感應出任何異常,似乎並未說謊。
但此事明顯過於不可思議,於是他心中仍是質疑居多。
“一代弟子,年歲極高。”神宗長老沉聲說道:“老夫可以看得出來,你確是未滿百歲。”
秦先羽平靜道:“怎麼?你認為我需要向你解釋麼?”
神宗長老面色一滯。
兩人只在空中僵持。
神宗長老有心下殺手,但終究驚疑不定。
秦先羽默然不語,持守正劍。
似乎過了許久。
隨著時候過去,神宗長老心中澎湃的殺意終究不能保持,漸漸平歇。
而秦先羽恢復了幾分法力,手中的守正劍則漸漸有金芒孕生,洞虛劍光蓄勢待發。
神宗長老深深看了秦先羽一眼,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