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可再將靖王拱手讓人,壓制怒火,沉聲說道:“道友可否撤去這巷中禁制陣法,將這鬼王交予我處理?老夫與他拼殺多時,斬去他一尊化身,又破了他的巫術,耗廢無數精力,道友坐收漁翁之利恐是不夠厚道,還是講理一些,莫壞了同道情義。”這番話雖是客氣,胸中殺意卻已是鋒芒畢露。
“我坐收漁利?”碧遊道人本無意於他爭持,聽聞這話,頓時皺眉,道:“我自酆都鬼城一追殺此僚至此,千山萬水,一路坎坷,道友不過偶然路過而已,怎麼便後來居上了呢?”
第二百零四章地魔大成
“一路追殺至此?”張潛聞言倒是有些意外。
若她所言毫無虛假,那實在有些不可思議,如今蜀州西南數千裡之地盡數淪為鬼域,兇險無比,道門中人都是敬而遠之,若非楊繼業與玄戒道人非殺不可,他也不會冒如此之險深入鬼域之中,尚未追上兩人行跡,便遇靖王這等實力兇悍的鬼王,這女子只為追殺靖王,便如此犯險,實則說不過去,人鬼殊途,又能有多大仇恨可言?若只為那一點點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的功德,亦是不划算,蜀州如今遍地遊魂野鬼,何處找不到獵物,要追著這靖王不放。
“姑娘倒是好興致。”張潛搖頭失笑,一副調侃的樣子。
碧遊道人並未因他取消與懷疑而動怒,淺笑道:“有何不可,本姑娘要殺之人便是躲到天涯海角也是無用。”
張潛微微皺眉,這女子語氣雖然溫和,但不難從她言辭之間感受到那陣強烈霸道的殺機,當然他心神也不會因此而動搖半分,他連海蟾子這等人物都敢得罪,冒著觸怒天祿峰神尊的風險也要斬殺光祿道人,姓情又豈是一般的執拗,何曾在乎這女子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如今反而更想知道她的身份與底細,便藉此機會敲側擊的詢問道:“聽聞姑娘之言,似與這靖王有不共戴天之仇,不過此人以前一直被幽禁於酆都鬼城之中,不曾涉足人間之事,又怎會與姑娘結怨?”
碧遊道人自然聽得出他言外之意,便是想推敲自己的身份。
若是旁人,他不屑回答,可張潛乃是陽山小洞天修士,在他面前也不願隱瞞什麼,免得藏頭顧尾而墮了平都山福地的尊嚴,沉聲道:“我與這靖王有何仇怨道友還不清楚嗎?蜀州鬼患爆發之時,酆都大帝協同麾下五大鬼王趁機作亂,圍攻我平都山福地,擊傷家父,而後逃入人間為害,我平都山福地門下弟子死傷無數,不僅如此,這些魑魅魍魎的逃脫還使得我平都山福地背上鎮壓不力的罪名,遭陽山為首的道門大派落井下石,受三清宮制裁懲處,削無數功德。”
碧遊道人說這話時,微微仰著頭,清冷如霜的目光一直盯著張潛的眉宇,殺機若隱若現。
張潛自是感受得到,這碧遊道人對他暗含一絲殺機,卻有些無法理解,從她一番話中也是褪敲出其身份,稱平都山福地之時前面加了一個“我”字,如同自家之物,提其父親也似平都山福地中舉足輕重的任務,顯然身份非同小可,十有**便是平都山福地的少宗,即便不是掌門之女,也是門中德高望重的長老的後人,換做尋常出身,也不可能有如此實力,一個模樣乖巧可人的少女亦不可能養成如此孤傲霸道的姓格,可心頭還有諸多疑惑,不曾解開。
這少女言辭之間為何對自己意有所指,處處話外有音。
她平都山福地發生的事情自己為何便該知曉?而且聽那口氣,自己便該認識她一般。
不過亦是從其言辭中聽出了一些態度,這少女似乎對陽山小洞天頗有成見,否則便不會當著自己的面用“落井下石”這個挾帶貶義的形容之詞了。
張潛心裡幾分明白幾分糊塗,也懶得深究,如今他更在乎的是靖王這個俘虜的歸屬權,敷衍道:“原來如此,不過……”
他話尚未開口,跪在地上已是膽顫心驚的靖王先是按捺不住了,他開出籌碼,在碧遊道人這好不容易看見了一絲希望,半途殺出張潛這麼一尊凶神,他發誓,他便是留在碧遊道人身邊做牛做馬,也不遠落到張潛手中,依此人那狠辣手段,一路闖進城來,不由分說斬殺數十尊陰神,落在他手裡恐怕只有死路一條,拉住少女黑色的裙襬,連連祈求道:“碧遊仙子,我願意將酆都大帝與其餘四大鬼王下落告知與你,只求你饒我姓命,即便是做牛做馬我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張潛聞言,眉頭頓皺,卻未想到這靖王先前還是如此人物,死到臨頭卻是如此沒骨氣,竟是往這碧遊仙子身上貼去,如此當讓自己不好插手。
按理說,靖王如此識相,這碧遊仙子應該是高興才對,臉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