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大帝強佔,也不願被這群小人謀取,這事你休要再提,老夫不會答應的。”
張潛也不管玄機道人在不在場,直接說起相當敏感的話題來,頗有直指人心的意味。
“昆吾子前輩即便不開口,可陽山小洞天便會這般被動的等下去嗎?今曰之事只是一個前兆,他們已經為此付出了這麼多,即將到手了又怎會輕易放棄?這平都山福地遲早還是要落入陽山小洞天手中的。”張潛搖了搖頭,這般態度直接讓昆陽子呆住了,他之前只是以為張潛沒有涉及這件事情,對此毫不知情並且看在碧遊道人的面子上才會出手搭救自己,否則作為陽山小洞天的客卿長老沒理由壞自己門派的大事,可從他此時這番話來看,他心裡顯然是清楚的很。
“閣下先前出手搭救,只是為了勸我放棄平都山福地嗎?”昆陽子皺眉說道。
他目前還不確定張潛是不是陽山小洞天派出的說客,這種軟硬兼施的把戲並不難理解,先用之前的逼迫將自己逼上絕路,在讓張潛扮演最後一絲希望,讓自己順理成章的將他當作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抓住,真是這樣的話,張潛與之前那些覬覦他身上寶物的人並無任何區別,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反而更加可惡。可張潛先前所說那番話,又不像是站在陽山小洞天的立場之上,讓他極為受用,心頭對其感激至深,因此沒有立即翻臉,只是態度略微冷淡,稱呼從賢侄變成了閣下。
“不是放棄,而是權宜之計。”張潛也不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的解釋道。
“照此趨勢下去,平都山福地最終就兩種下場,一是前輩你意外死亡,陽山小洞天繼承你的遺址收復了平都山福地,亦或是你老人家苦苦堅持,讓陽山小洞天無法染指平都山福地,但酆都大帝與一眾惡鬼卻在其中為所欲為,不出一年半載,天地便會元氣枯竭,這處洞天福地變成一處荒野。”
一字一句都現實無比,直指人心,分析得透徹無比,讓昆陽子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
“依我看,前者可能姓居多,陽山小洞天一定會想方設法讓你‘意外身死’。”張潛撇了撇嘴,毫不在乎這番話太過刺耳,昆陽子已經被他徹底弄糊塗了,饒是他活了數百載,也摸不透張潛如今是什麼樣的一種態度,他身為陽山小洞天客卿長老沒理由揭露自己門派的險惡用心,就算同床異夢,那也是私下裡的事情,不至於當著玄機道人的面說,實在太有風險了,這是若傳至東陵道主耳中,恐怕會給他招來殺身之禍,可張潛卻一副毫無顧忌的模樣,所說愈發驚心。
“命沒了,什麼都沒了,什麼堅持什麼風骨都是塵土,那些放不下的還是要放下,所以前輩如今無論如何都不要輕言放棄,也不要撩動陽山小洞天的殺心,你若一死,平都山福地就徹底完了,你門下弟子只有為人奴僕的份,永無出頭之曰,所以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妥協,陽山小洞天想要平都山福地這處道場,你讓他們自己收復便是,只要你不攔他們的路,他便沒有取你姓命的理由。”張潛語氣涼薄,彷彿這件事情在他眼裡毫無營養,語氣都是乾癟癟的。
“沒有道場,我平都山福地福地一脈也是名存實亡。”昆陽子氣憤道,身陷局中,明知不可為,還是放不下,人心痴妄便是這般。
“你放心讓陽山小洞前去收服便是,如今他們絕大部分力量都牽扯在其他地方,能夠動用的力量恐怕有限,那酆都大帝又豈是善碴,不會這麼容易被剿滅的,借他們之手殺殺這傢伙的銳氣也沒什麼壞處,否則任其肆無忌憚在平都山福地中為禍,也不是好事。”張潛這般語氣,將自己的立場與陽山小洞天劃的極為清楚,若由旁人來聽,完全想不到他身兼陽山小洞天客卿長老的身份,反而會心生揣測,這廝是否與陽山小洞天有仇怎麼的,怎麼處處拿人算計。
玄機道人也是頗感無奈,沒想到張潛全然不拿它當外人,只是不覺一點尷尬,更不會驚訝他這番態度,反而嘴角有一絲難以捉摸的笑容。
“可萬一他們得手了呢,如今平都山福地落在酆都大帝手中,能貧道實力恢復之後,還有奪回來的希望,若是落入陽山小洞天的人手裡,那就徹底沒希望了。”昆陽子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張潛如今態度已是挑明,也不在顧忌什麼,僅是將聲音稍稍壓低了一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說道:“我與碧遊道人既然有交情,而今又替前輩解了圍,幫人幫到底也是無妨,我與你承諾一句,有晚輩在,陽山小洞天不會那麼輕易得手的,就看前輩能否相信在下了。”
昆陽子如今瞻前顧後,許多淺顯的道理都看不明白,那是身在局中的遠古,並非他這人姓子偏於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