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須有些稀疏,卻仍舊一絲不苟的梳理的整整齊齊,就連頭上那為數不多的幾根頭髮也用一鼎黑色高冠束了起來,一手塞在棋簍裡掏掏摸摸半天不見掏出一粒棋來,另一隻手在油亮的腦門上不停的摩挲著,似乎在考慮如何破解眼前的困局,卻始終理不清頭緒。
桌上白棋雖多,如今卻是一盤散沙,黑棋數量雖少,卻緊湊相連,而且佔據幾處關鍵之位。
至於誰佔優勢誰處於劣勢,不到最後收官,誰也不敢妄下定論。
縱觀全域性,黑棋就幾條兇惡的大龍再蠶食著白棋,看似佔據了主動,但白棋數量實在太多,黑棋騰挪空間不足,稍有變化,可能就會成為龍困淺灘之局。
“與玄甫兄多年不見,和當初相比,還是沒怎麼變啊。”見對手遲遲不肯落子,黑袍男子一本正經的神色也突然一變,放聲而笑,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平靜。
誰人也想不到,在這片景緻單調的梅林之中下棋的兩人,一個是三清宮宮主輔元立極道君王玄甫,一個是則是天下地祗神靈的領袖東嶽帝君,無僕從侍奉,也無絲竹助興,桌角僅有一壺青梅煮酒,兩人投身棋局之中,卻是怡然自樂,似是兩個棋痴,任這天下間暗流洶湧局勢動盪,也不聞不問。
王玄甫頭也不抬,依舊注視著棋盤,似是怕打斷了棋路,隨口問了一句:“哪裡沒變?”
“還是個臭棋簍子。”東嶽帝君將手中黑棋往桌沿上一放,而後提起桌角上之上青梅酒給自己斟了半杯,喝了一口似是覺得有些酸,一直在哪咂嘴。
王玄甫聞言也不動怒,只是把手從棋簍裡給拿了出來,反正也不知道該如何落子,裝模作樣在哪掏摸也是沒用,抬起頭來看著一邊喝酒還一邊嫌棄酒水難喝的東嶽帝君,並無服輸之意,冷笑到:“兩個月前,棋局之上老夫還是穩穩佔了上風,可惜那群不肖子孫不爭氣,接二連三給我彙報一些壞訊息,擾了心境,才讓你趁機解了困境,如今你只是稍占上風,也別高興過早,老夫局中還有一百八十餘子,多你足足七成,有本事將白子提盡了,再跟我囂張。”
“你若嫌子孫不爭氣,事情交代下去也辦不好,便自己去做。”東嶽帝君瞥了他一眼,低頭繼續喝茶,話題扯到了棋局之外。
“帝君乃我三清宮貴客,老夫理應好生招待,那些子孫不爭氣便不爭氣吧,反正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頂著,九天採訪使在我三清宮中,如今全面掌管著一切,也無需我勞心傷神,下棋、下棋……”王玄甫幾句話又把話題繞了回來,手伸進棋簍裡準備執棋落子,正在這時,梅林之外忽然走進來一人,白衣勝雪,揹負仙劍,劍眉星目,甚為丰神俊朗,卻有一種看破紅塵的滄桑之感,走進梅林之中,與棋桌前兩人恭敬行禮,道:“弟子純陽見過師尊及東嶽帝君。”
見著來人,東嶽帝君只是輕輕一笑,也不多言,提起茶壺給自己杯中摻酒,王玄甫卻深深皺起了眉頭。
眼角餘光一瞟,見他一張老臉都皺成了苦瓜,心情更是暢快。
這純陽子入梅林必然是有重要之事稟報,而且接連幾月之中,帶來的絕大多數都是壞訊息,因此王玄甫一看他都覺得有些頭疼,實在是晦氣。
“說吧,又有什麼事?”
王玄甫將手從棋簍裡拿了出,用食指和拇指輕輕捻著額頭,一臉的愁容。
純陽子微微皺眉,看了一眼彷彿置身事外的東嶽帝君,又給師尊眨了眨眼,似乎有些話不方便當著東嶽帝君的面說,可王玄甫低著頭根本沒注意到,他又不敢當著東嶽帝君的面用神識傳音這種上不得檯面的手段,如今東嶽帝君雖是三清宮的惡客,可地祗神靈與人間道門名義上還是共同進退的一個整體,什麼事便不能讓人知道,非得藏著掖著不成?即顯得自己心裡有鬼,也不夠尊重,就連前幾次,那種難以啟齒的訊息,令三清宮顏面大損,也是當著東嶽帝君的面在說。
有了之前經歷,加上王玄甫沒給出反映,純樣子心裡糾結一陣,也只能硬著頭皮將事情說了出來。
“正一道壇天字營大統領私自截斷彭城龍脈,潛逃的時候,被長江水神、巫山山神等人抓住了。”
“咳咳!”東嶽帝君本是置身事外,一聽這話頓時失笑,酒水吸進氣管之中,將自己嗆的直咳嗽,絲毫不顧王玄甫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的面孔,拿手捅了捅他胳膊,大笑道:“你這些不肖子孫還真是夠丟人敗興的,本事不大,膽子倒是不小,截斷龍脈,若是得手倒也算了,這讓人抓了先行這算怎麼一回事啊。”
王玄甫一手扣在桌角,青金石雕刻打磨出來的棋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