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裂鬼,讓失足鬼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吧!哭破無毒。其實到繩宮誰又沒有痛哭過呢?”
空難鬼好像要故意勾引大家都流眼淚似的,繼續說道:“Providencewillnotforgive!天理難容啊!把我們放在這麼一個連竹子都開雄花的角落裡。”
好多準仙的眼眶都紅了,會議室裡除了失足鬼撕心裂肺的慟哭聲,再無準仙說話,八十一位準仙全都沉浸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合情緒當中。
這失足鬼在人界是一名彩雲省導遊,來到繩宮頭三天,多次一再強調自己是彩雲省導遊,煩不勝煩的馬上風鬼(南天霸)問他為什麼在介紹自己總要加上彩雲省時,他嘴角一撇,說道:“你們不知道啊,全神州數我們彩雲省導遊最牛b,我們是公務員編制。”
“那你乾脆說你是公務員就得了,搞得像打啞謎一樣,真是的。在繩宮大家統一都叫作鬼,你怎麼死,別人就怎麼喊你,你還以為叫什麼由著你啊?我在人界還是副縣長呢,我抱怨什麼了嗎?”南天霸對揹著房事猝死這樣一個名頭早就十萬個不滿意。
“我們不是準仙嗎?怎麼就都叫鬼了呢,多難聽啊?”
“失足鬼,再過一年半載你就會明白能做一隻可以無休止投胎輪迴的鬼,是多麼奢侈的一件事,比你那個彩雲省導遊名頭強多了。”
失足鬼又哭了有十多分鐘,還沒停下來……一份痴情直追那個被邪仙抓去的“無相臉”人餘鎮東。
“郭春海,你怎麼來了?”
一個綽號叫淹死鬼2號的準仙突然大喊一聲。
所有人目光全投射到會議室門口,只見一隻朝吸菊花液,夕眠菊花叢的巨大閃蝶在門口劃出一道心電圖般的藍色曲線後,一眨眼工夫不見了……
要是在平時,會議室裡起碼有一半準仙會義無反顧追出門去,直到日暮毛竹林才會回來。但今天誰都沒動。連淹死鬼2號喊出“郭春海”這麼好笑的名字娛樂大家,也沒一位準仙笑出聲來。
“謝謝!謝謝大家!”
反倒是失足鬼停止了哭泣,抬起淚眼婆娑的臉誠懇地說道:“我沒事,我現在心裡好受多了,要不我再給大家講個笑話吧——!”
可是誰又願意聽還掛著苦巴巴眼淚的大白菜講笑話取樂呢?好幾位準仙走出了會議室,唐林昆心裡記掛著曬在外面的縛仙繩,雙腳也朝門口移去。
“娘姥姥的,毛竹小仙郭春海又來上課了,大家快坐好!”
先出門的幾位準仙很快跑了回來,唐林昆就近搶了個位置坐下。這位毛竹仙幾近變態邊緣,幾束神經末梢稍微受到一點小刺激,就會故意延長上課時間直到大家都有氣無力想吐為止。
聽糊塗仙說,毛竹仙原本是一棵長在路邊的老毛竹,有一年仙緣巧合,有位騎驢的大仙打那路過,仙驢在竹根處撒了泡分量很足的尿,百年後,這根毛竹成了精,投靠到“仙植流”的銀杏大仙的門下……三年前從仙人院畢業後封了個毛竹小仙,負責管理毛竹園。毛竹園共有九殿,繩宮是他所轄最小一處場所。
此公上任後,最大的政績是在轄區內房前屋後種植了大片的毛竹。繩宮有棵千年桂花樹就是被他親手操斧劈掉的,本來各路神仙光臨繩宮時還可以招待喝杯桂花茶的,這下好了只能用涼白開待客了,為此繩宮管理者糊塗仙還和他大吵了一架。
最令繩宮準仙們反感的不光是這些,此公隔三差五就把所有準仙集中起來學習,教一些有用的譬如怎麼樣種好毛竹之類的也還罷了,他偏偏要講一些以他經歷為底稿的勵志故事,翻來覆去,白沫亂噴,一講就是三天三夜,直把準仙們逼得想以頭撞牆。
自從失足鬼講了那個“郭春海”的笑話後,於是忍無可忍的準仙們把這個惡搞姓名安在了毛竹仙的頭上。
毛竹仙領著兩個留著丱發的侍童走進會議室,見到準仙們都已經整整齊齊在座位坐好,一下有了笑容。
“我有兩個訊息,一個好的,一個壞的,你們要先聽哪個?咦,糊塗仙呢?”
沒一個準仙搭理他,毛竹仙指著最前排的問道:“車裂鬼你說,糊塗仙呢?”
“回稟上仙,他找郭春海去了。”車裂鬼恭敬地站了起來回答道,其他準仙一陣竊笑。
“郭春海?我怎麼不認識?他是哪路神仙?這糊塗仙也太散漫了,出去辦事要先請假,辦好事回來要銷假,一點規矩都不懂,看他都把你們帶成什麼樣了。”
“你們有誰記得什麼叫規矩嗎?”眼看毛竹仙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