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撒開戰馬。在小校場內盤桓激戰,轉眼間八十合將過不分勝負。
看到這一場大戰,莫說周圍的虎雛營眾少年,便是高臺上的魚俱羅和長孫晟都生出目眩神馳之感。
長孫晟雙目眨也不眨地緊盯著臺下交戰的兩人,口中問道:“魚莽夫,若是將功力壓制在與這兩個小子相當的境界和他們交手,你有幾成勝算?”
魚俱羅臉上一紅,瞋目斥道:“你這老狐狸不來嘲笑本將便不舒服不成?你我二人算是半斤八兩,你有幾成勝算。我便有幾成勝算!”
長孫晟搖頭輕嘆道:“人說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勝於藍,此言當真不虛。十年之後,戰場便是這些小子的天下了!”
“十年?你未免太高看自己。”魚俱羅臉上現出自豪的神色。哂道,“我的徒弟我清楚。最多七年,成都那小子便可鑄就武道金丹。而李靖只會比他更早一點……”
在臺上兩人說話的時候,臺下交戰的兩人終於分出勝負。宇文成都雖然天賦異稟又得名師傳授。但在臨陣應變的經驗上總不及已是三世為人的李靖老辣。相持到近百合時,終於被李靖漸漸掌控了戰場的節奏。
酣戰中李靖陡得喝一聲:“宇文兄。得罪!”話音未落,便見宇文成都的鳳翅钂脫手飛出,墜落時在數丈之外的地上。
宇文成都低頭看看空空如也的雙手,臉上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向李靖道:“李兄武藝,成都心服口服。”
李靖正要謙讓幾句,忽地聽到旁邊一人大笑道:“好一場龍爭虎鬥,實令小王大開眼界!”
隨著笑聲,一匹驊騮寶馬小跑進場中,馬上是一個身穿武士服的英俊青年。他先來到那杆七曲鳳翅鎏金鏜旁邊,伸手輕鬆拔出,撥馬到了宇文成都馬前,單手平端著沉重的鳳翅钂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成都卻不可喪了志氣,該當知恥而後勇,小王可是盼著看你日後的表現!”
宇文成都面上現出激動之色,急忙翻身下馬,快步上前雙手接過鳳翅钂,而後躬身深施一禮道:“成都定不負晉王殿下教誨!”
那青年卻又轉回身來,向著李靖笑道:“這位便是近來名噪京師的李靖李藥師了?小王聽到你斬妖救人的傳說時尚以為是誇大其詞,今日見你竟能擊敗成都,想來那傳說當非虛妄。”
宇文成都與李靖惺惺相惜,只恐他不識得眼前青年而失了禮數,忙在一旁提醒道:“李兄,這位是當今陛下的二皇子晉王殿下!”
其實聽到宇文成都先前稱呼的那一聲“晉王殿下”,李靖便已經猜出來人的身份——在後世留下千古罵名、如今卻是賢名遠播,爵封晉王、官拜上柱國、武衛大將軍、河北道行臺尚書令,最受當今天子楊堅寵愛的二皇子楊廣。
“不敢當殿下謬讚!”李靖收槍下了戰馬,在楊廣面前躬身施禮。
“大丈夫當仁不讓,藥師你也不必過於謙虛。”楊廣臉上的笑容和如春風,亦從馬上跳下來,兩隻手分別挽住李靖和宇文成都,“走,陪小王去見一見魚將軍,今日小王可是有一件事要求他幫忙呢?”
此刻臺上的魚俱羅和長孫晟已經急忙下來,在楊廣面前施禮道:“臣等見過晉王殿下。”
“豈敢當兩位將軍大禮。”楊廣極為謙遜地上前扶住兩人,“小王此來,實有一事要請魚將軍務必幫忙。”
魚俱羅顯是對這位大有賢名的皇子頗有好感,聞言後當即笑道:“晉王說得哪裡話來,但有吩咐,儘管示下,臣自當效勞。”
楊廣指著身邊的李靖和宇文成都道:“大將軍當知小王剛剛領受了父皇交付的一項重任,身邊正缺可以信賴的人手。小王見這李靖與宇文成都年紀雖輕,卻都是大將的坯子,有意請將軍割愛,將這二人調撥到小王身邊聽用!”
第三百二十八章變起桃李章
若是平時,依照魚俱羅的脾氣,哪怕面前的是在當今天子面前最得信重的皇子,敢來挖自己的牆腳,他也敢當面頂了回去。偏偏楊廣提到了“父皇交付重任”這句話。
作為當朝頭號勇將,雖然如今因為小過被打發來虎雛營訓練新人,魚俱羅自然有渠道瞭解朝中的一些機密事務。
據他所知,當今天子久有平滅南陳、混一天下的宏圖大志,近年正暗中籌備運作此事,如今已大致安排就緒只等發動雷霆一擊。而眼前的這位晉王殿下,便是天子屬意的三軍統帥。
聽對方言下之意,分明是打算在領軍南征之時,將李靖和宇文成都帶在身邊。能夠參與如此一場滅國之戰,無疑將是這兩個小子日後軍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