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又見朱微神色悽婉,只想引她開心,轉眼看去,眼前一亮,拉著小公主快走兩步,來到一個賣無錫泥人的攤子前面,說道:“這樣好了,做兩個泥人,一個像你,一個像我,如果思念起來,看一看泥人也是好的。”
朱微又難過,又好笑,看他一眼,心想:“泥人能與真人相比麼?”忽見樂之揚雙手亂摸,神色十分尷尬,一轉念,明白了他的苦處,伸手入袖,摸出一大塊金錠,笑道:“嬤嬤,做泥人,多少錢一個?”
做泥人的老太婆瞪著那塊金子,眼珠子也快掉了下來,樂之揚一把攔住朱微,說道:“我知道,五文錢一個,兩個十文,老闆,呆什麼,還不快找錢?”
老太婆苦笑說:“小哥兒消遣我麼?這塊金子少說也有五兩,值一百多兩銀子,把老婆子的家當賣了,也找不齊這個數兒。”她打量二人,忽地微微一笑,“老婆子痴長年歲,閱人千萬,二位這樣靈秀俊美的人物,一萬個人裡也見不著一個,難得今兒一見一雙,真是少有的福氣,若我老眼不花,這位黃衣的該是一位姑娘吧!”
兩人吃了一驚,老太婆見這神情,心知所料不差,笑道:“二位別見怪,若要為人塑像,必先觀其形,窺其神,得其精神,方可惟妙惟肖。姑娘女扮男裝,可是眉眼神氣仍是嫵媚流露,這女兒家的神態,可是藏也藏不住的。”她頓了頓,又說,“這是老婆子今日頭一樁生意,二位不吝光顧,我也圖個吉利,一文錢不要,白送二位兩個泥人!”
樂之揚笑道:“老太婆早該如此,白說這麼多廢話。快捏,快捏,我們的時間緊著呢!”老嫗看他一眼,笑道:“小哥兒真是灑脫!”一邊說,一邊捏起泥人。她手指靈巧,翻轉如飛,不一會兒,兩個泥胎成形,並非二人原貌,朱微那個泥人,捏成了一個女兒形象。跟著彩筆描畫,不一會兒,一對泥人並肩而立,男俊女美,笑容可掬,只與攤前兩人十分神似。
朱微拿著泥人,又驚又喜,翻來覆去地細看,老嫗忙說:“泥溼未乾,輕一點兒,別弄壞了!”朱微一笑,將那塊金子丟在攤上,說道:“嬤嬤,不用找了!”不待老人回答,拉著樂之揚快步跑開。樂之揚氣道:“那麼大一塊金子,不白白便宜她了?”朱微笑道:“這兩個泥人,值一千兩金子。我宮裡也有不少泥人,可是一個也比不上這個。”樂之揚白她一眼,說道:“我倒是忘了,你是大明的公主,這天下也是你家的,一塊金子算什麼?”
說到這兒,忽見朱微鬱鬱不樂,忙又說:“我說錯了,是了,你想不想瞧瞧靈道石魚?”朱微一聽這話,又把憂慮拋到一邊,笑道:“真有石魚麼?茶樓上我還在想,你這個撒謊精,是不是又在騙人?說的頭頭是道,其實什麼也沒有的!”
樂之揚笑道:“石魚就在附近,我也沒見過,既然來了,瞧一眼也好!”說著走近梨園,但見門上貼了應天府的封條,門前冷清清沒有一個人影。樂之揚猜測必是那晚死人太多,驚動官府,封了園子。但這園子四面圍牆,不能做個蓋子蓋上,於是他領著朱微繞入戲園後面的小巷,但看巷中無人,沿大樹翻入園中。
園子裡的板凳東倒西歪,戲臺坍塌如故,地上的斑斑血跡已經凝結成了黑色,四面的草木鬱郁蒼蒼,透出一股子陰森氣息。朱微忍不住輕聲說道:“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有些��耍 崩種�鐧潰骸拔醫��且煌恚�盤煲庠詿松繃瞬簧偃耍 敝煳ⅰ芭丁繃艘簧��腥壞潰骸罷餼褪悄闥檔哪歉魷吩白櫻俊�
樂之揚點頭道:“正是!”他判別方位,向東南走了幾步,來到一處牆角,向朱微討了寶劍,挖掘起來,挖了約摸三尺來深,仍是一無所得,樂之揚心裡疑惑:“莫非趙世雄說謊,死到臨頭還尋我開心?”
正想著,“叮”的一聲,劍尖觸及某種鐵器。樂之揚心頭一震,趕緊挖開泥土,但見一口箱子,外用油布重重包裹。朱微一邊瞧著,也覺心跳加快。樂之揚搬出箱子,拆開油布,但見兩尺見方一口小小鐵箱。箱子上有鎖,朱微正想鑰匙何在,樂之揚手起劍落,將鎖一劍劈斷,開啟箱蓋,裡面用明黃軟緞重重包裹,拆開緞子,一隻灰白石魚。躍入兩人眼簾。
但看石魚形狀,乃是一隻鯉魚,長約一尺五寸,寬約八寸有餘,鱗腮鰭尾俱全,一雙魚眼木呆呆的全無生氣。可怪的是,石魚的眼珠、鱗片之上均有細小楷字,字跡端方有力。樂之揚隨口唸道:“沙雞陁力沙識,沙侯加臘濫……”朱微忍不住問道:“你在唸什麼?”
樂之揚將石魚遞給她,說道:“魚上面有字!”朱微接過看看,沉吟了一下,忽地笑道:“樂之揚,你念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