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到風蕭蕭如此情形,她心中反而生出一股愧疚,後悔當初的自己沒有勇氣面對這件事情,選擇了隱瞞風蕭蕭。不然,事情或者不會這麼糟糕。
白靜竹邁步走向風蕭蕭,但方才走出三步,瞳孔一縮,但見風蕭蕭忽然站立了起來,仰天一聲長嘯:“不應該啊——”
兩個人的悲滄笑聲,一個人的悔恨長嘯,如滾滾大浪一樣覆蓋了群山,即便那些不相識甚至心懷不軌的人都難免心情複雜,
這幾個年輕人的情,幾乎都已走上極端。
“風蕭蕭,我殺了你!”舒經塵一聲歷喝,手舉三足巨鼎飛撲而來,但司徒秀目光一冷,輕紗一拂,“砰”的一聲,五指掌印將巨鼎的小半個弧面都打凹陷了去,舒經塵如遭雷擊,滿臉不甘的退後數步,目光陰狠的盯著風蕭蕭,哪裡還有半點儒門公子的氣質風度?
“你還沒有資格插手我的事情!”司徒秀回身歷喝,這一喝真如晴天霹靂打落在舒經塵的腦海,他滿臉愕然的看著眼前這張氣憤的美麗面孔,心臟像是正在遭受凌遲一樣的痛。
“我……我沒有資格?”舒經塵的臉色陣青陣白,過往的種種一一浮上心頭,無盡丘陵數年的毗鄰而居,他彈琴吹簫,她輕靈舞劍,江湖追逐,你躲我藏的樂趣,生死相依的逃亡,不離不棄的陪伴……
到如今,竟是得到一句“沒資格。”舒經塵再也無法承受,心神顫抖,大吼道:“司徒秀,你憑什麼說我沒資格!”
“因為你只是一個情奴而已。”司徒秀冷漠無比的說道。
“情奴?哈哈哈……”舒經塵瘋狂大笑,忽然神色一狠,說道:“今日我便叫你知道真相,我舒經塵從來都不是你的情奴!”
“啊——”舒經塵雙手握拳,仰天長吼,黑髮倒豎,渾身青筋浮現,似乎正在忍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
“太上忘情,其下不及情,情之所鍾,便是我道,我是——道古!”舒經塵一字一頓,聲音震響九霄,與此同時,他的身上的自我封印也終於揭開,他渾身沐浴在陰陽聖氣之內,面容變化,全然換了一張面孔,一樣的神秀清俊,但少了幾分溫文爾雅,多了幾分虛無縹緲,頭上出現紫玉束帶扎住了黑髮,身上儒袍也化作道衣,腰繫白玉佩,整個人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清聖之華彩震撼人心。
“恭迎道子迴歸!”高天上忽然傳來隆隆巨響,八卦丹爐顯現,透射出一條陰陽大道,一直延伸到舒經塵的腳下,不,應該說是道古的腳下。
八景宮道子!這樣的身份驚住了所有人,包括風蕭蕭在內。他曾認定舒經塵是儒門聖域中人,但幾年前身在聖域數月也沒有發現任何與舒經塵相關的資訊,越發覺得他神秘。
早在無量洞真境內的不歸天時,秋代雙就曾說過,舒經塵在體內結下了自我封印,連秋代雙都無法看破。如今真實身份顯現,大大出乎風蕭蕭的意料。
原來是道門中人,而且還是至高無上的八景宮道子。別人或許不知,但風蕭蕭卻是深深瞭解在八景宮之內以“道”字為姓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如前次執掌八卦丹爐攻伐叛逆的半步神話道一,又如道一口中那個通天側地的道隱,而舒經塵又名道古,這樣的身份地位與身在佛門的淨琉璃一般無二。
八景宮道子,世人雖然覺得陌生,但依眼前所見,八卦丹爐親自相迎,連內中主持之人都語氣恭敬,陰陽聖光鋪道,這樣的場景足以說明這個道子的尊貴身份了。
“原來是他。”東面山峰上的劍沁慧幽幽嘆息,說道:“數年前我到八景宮論道時聽聞八景宮門人說起過他,為八景宮身份最尊貴的幾人之一,似乎身含某種道的真義,但他的性情不像是道門弟子,行事頗為叛逆,大喜大悲,甚至質疑太上忘情之道,十多年前便獨自離開了八景宮,想不到便是舒經塵。”
身旁的南麟劍少灑然一笑,說道:“八景宮道子,登仙道大師兄,都是不走尋常路的人,確實道門多奇葩,我算是大開眼界了。”
劍沁慧如何聽不出南麟劍少的調侃之意,不禁芙爾。
聖山之巔,道古劍指點落眉心,輕輕一引,一個鎖鏈印記被他牽引了出來,印記雖是能量所化,但非常逼真,像是五色石所鑄,光彩奪目。
司徒秀微微變色,但很快又恢復了冷漠,只是雙目中的紅光不再騰躍,似乎安份了許多。
“這是你的永恆心鎖,我從來都不是你的情奴,舒經塵也不是,我所做的一切,完全出自本心。”道古不去理會腳邊的陰陽聖光,神色平靜,一彈指,竟又將手中的鎖鏈打回眉心識海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