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權貴們生恐大難臨頭,幾次進宮與王后商議對策,請求太子出面穩定民心。
“好端端的國家,怎會有人信這種謠言?”側側在天淵庭的閣樓中眺望來往焦躁的百姓,返身對紫顏道,“這下如了千姿的意,坐享其成,由百官求他去娶桫欏。”
紫顏斜倚在綠雲石芯羅漢榻上,捏了艾冰送來的一塊綠玉髓把玩,此物為中土所無,是極有靈力之物,他正思量要送人,聞言輕笑道:“他也未必能明白咒語。”如果祝福之盒的傳說是真,除非桫欏身上流著蒙索那王室的血液,且與千姿兩心相印,才能真的通曉那個咒語。桫欏,那個被千姿撿來的流浪女子,真有可能是王室遺孤?
紫顏暗暗搖頭,胸口的玉麒麟也跟著一蕩。若是那個靈力超凡的人在,大概有辦法知道咒語罷。他這樣愉快地想。
側側撇嘴道:“這要看你們信不信桫欏的預言。說到蒼堯的國王,沒人比千姿更有資格,若非王后的偏心……”
“並不是偏心。千姿想要的天下太大,王后只能給他一個王座,而不是整個蒼堯。”
“我……不明白。”側側睜大眼看著他,長生也在旁豎起耳朵。
“千姿想要的,會令蒼堯舉國上下付出很多。”紫顏神情凝重,想到王后白蓮臨別的那句話。我沒有他那麼貪婪,或者,那是我不要的雄心壯志。她是個想守住國土安穩過日子的婦人,對小兒子的偏愛雖出於私心,但更多的是對大兒子的恐懼。千姿想要君臨北荒之地,蒼堯國最終會面臨何種境地實在很難說。
“造化弄人,依我看,太子無論如何必須與桫欏公主再次試盒,就算他不願去,迫於朝廷的壓力也要去一趟。我看,先生不妨託他向王后要那把剪子……”左格爾惦記著相思剪,凡是與千姿和王后有關的事都會反覆唸叨來去。
長生得意地想,親疏有別,少爺收了剪子之事目前只告訴他一人,這左格爾再留多久也是枉然。
紫顏無視長生擠眉弄眼,道:“說起來,紫某耽誤左格爾先生多日,這一路未能有何補償,真是抱歉。可惜那把剪子是我必得之物,不能送給左格爾先生作為心意。”左格爾笑道:“哪裡,我自以為通曉北荒諸事,但見了先生才知人外有人。生意財貨少了,眼界氣魄大了,一樣是值錢的財富。”紫顏道:“左格爾先生不必客氣,我那兩位朋友頗有點珍藏的玩意,你喜歡什麼,改日我央他們送幾件來,也算不白白相識一場。”
左格爾知他說的是艾冰、紅豆,聞言大喜,“恭敬不如從命。”
這時,一身勁裝的螢火由外面風塵僕僕地回來,稟告道:“千姿奉召入宮了,據說是三位蒼堯老臣聯名上書,稱太子是先王所託之人,請求王后早日安排太子登基。王后推託要千姿試盒後再作決斷,因而廣召群臣上殿,見證太子試盒的結果。”
側側道:“王后這是想拖延,萬一千姿也打不開那個盒子呢?”
長生道:“那正好,說明他也不是天命所歸,咦,她還是沒理由讓蘭伽殿下順利即位呢,會不會用強的?”說到這裡猛地打了個寒噤,一臉驚恐地望向紫顏,“少爺,蒼堯眼看要有內亂,我們趕快離開!別再遇上一個太后,要活剝了我們。”
左格爾一臉困惑,紫顏放下綠玉髓,長生滿心以為他要認真說事,沒想到他又拎起一件青金石耳墜,對側側道:“紅豆真有眼光,她送你的這對墜子,戴起來一定好看。”側側接過,不解他為何無視長生的話,想到去年此時的經歷,也是一陣不安,瞥了面無表情的螢火一眼,終於坦然。長生見紫顏不吭聲,以為要避過左格爾,便不再言語。
“千姿……很快就要登基了。”紫顏看著側側耳畔搖曳的寶石,眼看離開京城一年了,所幸身邊這些人並沒有變。相知相聚的朋友若能像寶物一樣越集越多,縱然人生有無數的未知與不定,也不會太寂寞了。
與此同時,蒼堯王宮百官肅穆雲集,一眼望去,深色錦衣如黑雲壓滿大殿,王后白蓮心生無端惆悵。千姿霜衣如雪,明淨如水,玉立於眾人之前,如麟鳳行空而來。他未穿官服,盡得人間倜儻,與身後俗吏純是天壤雲泥之別。白蓮諦視他清漣波動的一雙眼,千姿負手含笑,威儀景盛,已不再是當初離家的少年。
白蓮默默地想,堪比先王的王子確只有他,但天無二日,多年來那個空位預設要傳給蘭伽,千姿說走就走想回就回,實在令人困擾。然而同是她的骨血,千姿有千里之志欲徵天下,並不是他的錯處。一直以來,她是否輕慢了這個兒子呢?
錦帷緩緩捲起,桫欏和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