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
“聽我的就是了。”側側如是灌輸諸女。
她是她們的眼、她們的手、她們的心,指引諸女繡出絕世傾城的紋樣。
眼看青鸞就要返回文繡坊,佔秋終於沉不住氣,幾次在屋外有意無意地走過。若撞上了眾人,故意現出雲淡風輕的模樣,掩了眼底的一股熱。
側側知她放不下顏面,找綺玉尋出佔秋往日裡得意的繡件。鶯遊蝶舞,魚紅鴨綠,有丹青難傳的美妙,坊主的掛名徒弟實力可見一斑。側側讚歎之餘,趁一夜風緩月明,敲開了她的房門。
佔秋冷淡地開門,望見她手中的繡品,愣了一愣。
“請姐姐教我。”側側說得懇切宛轉,明透的雙瞳裡並無心機,純是對刺繡的痴迷。
“罷了……”佔秋禁不住她的目光,再不擺前輩的架子,將臉上虛飾的驕傲齊齊卸下。她不好意思地擰了擰側側的臉,笑道:“你這個人呀……真是沒大沒小……”
兩人坐了一夜,佔秋將霞帔上已繡好的紋樣細緻地剖析分明,側側一點即明,聰慧的反應叫佔秋應接不暇,愈發信服了她的判斷。
“唉,難怪六位師姐對你客氣有加。”東方露白之時,佔秋打了個哈欠,半是嘆息半是羨慕。
刺繡霞帔的十日,側側和繡女們如羽化的蝶、蛻殼的蟬,見證彼此的成長。她的性情依然溫潤如玉,但有時會陡然挑了秀眉,眼神偶爾掠過一道凌厲光芒,舉手投足宛若行雲流水,聲氣則是笑看世事的爽朗。
攬鏡自照,她看到眉眼細微的轉變,發呆地想,紫顏和姽嫿也會有容顏漸變的時候吧?
想過又笑,那兩人一個顏面千變,一個駐顏有術,唯有她自己,會將歲月的痕跡寫在面容上,染了胭脂,皺了雙眉,老了青絲。
辭風
晚春晴和的天氣下,文繡坊內堆雪砌煙,貴妃誕辰所用的衣物正值最後趕工的時刻。側側流連在其他作坊,觀看她們裁剪縫製吉服的經過,發覺每個人的技藝純熟洗煉,絕無多餘動作。
這是個深不可測的地方呢。她這樣想,踏步時踮腳輕跳,飛揚的裙角里有淡淡的喜悅。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