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同樣黑衣,臉上滿是扭曲的疤痕,看起來恐怖無比,一雙眼睛如鷹隼般凌厲,一柄狹長的黑刀橫架在脖子後,兩條胳膊吊在刀上,下巴仰起,一副囂張模樣,令人感覺他對自己的武功極為自信,正是鬼哭。
孔敬爵道:“大莊,不要動手,這兩位是我的好友,我怕老大不肯配合,特意找來幫忙的。”
橫刀哈哈笑道:“原來你孔敬爵還有這麼厲害的朋友,以前我們黑風寨幾次險遭覆滅,倒不見得你有什麼朋友來幫忙。”
大莊懷疑之心大起,喝道:“報上名來!”
鬼哭冷聲道:“大臉朋友,你這麼兇容易嚇著我,嚇著我,我可要殺了你。”
“去你孃的!”大莊大怒,此人語氣敢如此輕佻,“鏘”一聲拔刀出鞘,廳內頓時一亮,刀光如月輪般砍向鬼哭,疾若閃電。
鬼哭冷哼一聲,陡然跨入門內,迎向刀光,肩上黑影一閃,刀至身前,左手拿鞘,右手握柄,“嚶”一聲低鳴,拔刀半尺,正好擋住了大莊的大刀,鋒芒顯露。
大莊臉色一變,只覺得交擊處一股陰森內勁尖針似的襲入體內,手臂一震,大刀跳起。
鬼哭嘴角浮現一絲殘酷笑意,右手一拉,鬼哭刀完全出鞘,刀如龍吟,橫向一道黑芒掣電般閃過。
大莊“啊!”一聲驚呼,竟來不及抵擋,連退三步,只覺得胸前發涼,低頭看去,衣衫破裂,如胸前咧開一張大嘴,幸而無絲毫血跡,卻也駭然變色,知道對方是手下留情,一時間木然拿著刀,不知如何是好。
橫刀眼中異芒一閃,緊緊盯著鬼哭,超一流高手!
鬼哭也盯著橫刀,眼神中滿是挑釁。他咧嘴笑著,舌尖從右側伸出來,往上一勾,舔一下上唇,給人一種殘酷狠辣的感覺,“橫刀,聽說你的斷壁刀不錯,陪我玩玩!”
孔敬爵拉著大莊歸位,拍拍他,意示莫介意。
大莊大臉發白,眼神中尤有懼意,哪裡敢介意。
橫刀悠然給自己倒了一碗酒,舉起來,眼神挑一下歐陽鵬。
歐陽鵬暗叫不妙,就聽橫刀道:“我的刀已被這位青年英雄收了,刀法也傳他了,你們年齡相仿,倒不凡一戰,讓老夫開開眼。”
歐陽鵬自知武功與大莊尚有距離,大莊尚且不敵,自己如何敢冒險,見鬼哭目光掃來,盯住自己身側的斷壁刀,不由臉色一白。
孔敬爵道:“鬼哭兄弟不要著急,將來有的是交手機會。”
鬼哭隨即冷哼一聲。
歐陽鵬看似依然鎮定坐著,其實神色中透露出來的緊張又豈能漫過廳中眾人。
橫刀又喝了一大碗酒,看著大莊道:“論天賦,你是不及孔敬爵,但你性格堅韌剛強,所以武功勝過他。我本來覺得你可在一年之內晉入超一流境界,不過現在,嘿今夜之後,你至少要等三年,才有機會闖一闖超一流境界。”
大莊神色劇變,渾身一顫,“呼”一下又站了起來,屁股下的椅子彈飛出去。
孔敬爵見勢不妙,急忙伸手拉住他,喝道:“大莊!”轉而看向橫刀,道:“大哥這樣咄咄逼人,是要逼死大莊嗎?”
這話實則是說給大莊聽的,孔敬爵豈不知橫刀打什麼主意,大莊容易激動,練功又勤,對超一流境界神往已久,橫刀一句一句直指人心,有的放矢,大莊若受激不過,搦戰鬼哭,今夜必死無疑。
大莊神色變幻,橫刀的話和孔敬爵的話他都聽見了,也都明白了,誠如橫刀所言,被一刀逼退,又怯此一戰,他的修行進度必然受阻,他也明白孔敬爵是提醒自己,橫刀已恨透自己,要置自己於死地,不能受他激。
歐陽鵬緩緩地說:“大莊,想想你的老婆孩子。”
橫刀哈哈笑道:“好,我明白了。原來你老婆孩子在孔敬爵手上!大莊,我原諒你了!”
大莊渾身一顫,臉色白了又白,終於頹然坐下,黯然不語。
囚牢中,溪雲講完了鮫人國的事,連千秋竟然真的相信,併為之驚歎。沉默了一會兒,連千秋嚴肅地看著溪雲,沉聲道:“你當真寧死也不願娶橫笑笑?”
溪雲道:“並非願不願,而是不應該。眾生皆苦,我又怎能再增加她的苦。”
連千秋道:“你好好照顧她,她又怎麼會苦?”
溪雲搖搖頭,知道這事無法與他解釋。
連千秋見他不說話,沉吟半晌道:“好!我給你醫治,換個條件!”
溪雲“唔?”一聲,笑了一下,“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