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藍帶人守住一丈五橋頭,同聲一喝,怒目圓睜,雙膝微蹲,拳握腰側,三人氣勢相連,威風赫赫,直衝天際。
居中那名藍帶人喝道:“有意與鐵拳會為敵的儘管上來!”
群雄聞言,腦裡熱血一涼,紛紛止步。
這時木橋中段駿馬驚嘶,朱文往前飛身而起。原來是他胯下駿馬右前蹄踏碎木板,陡然下陷止步。這番高速行進中發生意外情況,朱文卻能及時飛身而起,而且身法只見輕盈,不見濁躁,看得周義信暗暗驚心。
駿馬身形沉重,木橋殘腐,這一停滯,左蹄下木板也“咔啦”碎裂,半身都往下陷落。
群雄眺目而觀,暗暗驚心,這橋果然承受不住,這下誰還敢亂闖。卻見橋上朱文回身馬旁,雙掌托住馬胸抬從陷坑,又翻身上馬,疾馳而去,前後不過數息之間。
群雄看得目瞪口呆,鐵拳會眾人也怔怔愣神。手上要發出那麼大的勁力,腳下自然也會隨之用力,腳下用力過度勢必踏碎殘腐橋板,誰也不明白朱文是如何做到托起駿馬而身不陷的。
群雄多數都未見過朱文,此際也不過快馬而過,驚鴻一瞥,尚未瞧清面目,但對暴雨朱文這劍法、武功,已是心悅誠服風,五體投地。
有了前車之鑑,鐵拳會的工作便輕鬆許多,後面過橋的人都小心翼翼,避開已經損毀的橋段。
與鐵拳會為敵絕對是武林中人誰也不願面對的事,清流這下終於深切體會到這種苦楚。一路小心翼翼,擾亂視聽,故佈疑陣,還是在短短兩個時辰內先後與鐵拳會三撥人手遭遇,顯然鐵拳會有極擅追蹤的高手。
雙方一言不合就開打,溪雲下手再不留情,已經打斷十數人二十多根骨頭,令那些人數日之內都不能再動手。
清流嫌棄地看溪雲,殺鍾橫嶺時人家要逃,你還是背後一竹子將他捅死,只因為心裡感覺他十分危險。然而現在情境更危險,你卻一個不殺,追兵越來越多,越來越肆無忌憚。
037 魔劫恐將臨
其實清流也一個人未殺,不過被他傷的人情狀悽慘得多,通常斷手斷腳,血肉不在,復原後肯定武功大減,為此還被溪雲說了兩句——搞得到處都是血,嚇到上山砍柴的樵夫不好。
不好你大爺啊!我這一根破竹子,又不是你那可輕可重,可堅可韌的紫竹,難不成還把匕首扔了,用肉拳頭跟人家鐵拳拼?背上被藍帶人打了一拳,骨頭都鬆了好不好!
天色已黑,兩人來到一處小山坳,月光明亮,雲白霧薄,天地一片清朗,山坳裡大樹參天,草長土厚。
清流道:“我們不能再跑了,得歇息一陣,恢復功力。”
溪雲點頭,這一天連鬥多場,血腥歷歷在目,身心俱疲。
清流瞧他一眼,知道他這一天不好過,雖然他嘴上說得情淡意冷,該打則打,該殺則殺,但真正打殺起來,一個個人死傷在自己手裡,終究不是輕易的事。
清流忽然笑道:“喂,還記得嗎?那天黑虎要跟我打,你說他打不過我,讓他等我跟林正中打完後再來打我。”
溪雲點點頭,此事不過發生在數日前,此番想起來卻有恍若隔世之感。
清流道:“他現在要是追上來,隨便一刀砍來我都擋不住。”
溪雲道:“不過他現在不會再砍你了。”
清流“唔。”一聲,出了一會兒神,心中有幾分通達之感,忽又道:“你說師父要是知道我以前做的那些事,會不會不收我為徒啊?”
溪雲聞言,想起師傅慈和古樸的面容和聲音,不由微微笑起來,“不會。師父會說:‘無妨,無妨’,哈哈哈~”
溪雲體會到思念這種情緒,心中頗為欣悅,想到師傅,想到師兄,想到後院龍眼樹上那幾只嗷嗷待哺的雛鳥,不知它們長大了多少?又想起那塊菜地,那條青灰色的小小菜蟲。
清流看出他神思不屬,抿抿嘴,喚道:“師兄~”
溪雲恍然回過神來。
清流道:“你想回山上是不是?”
“嗯,想。”溪雲修的是《無慾無想法》,此際卻是確實十分想念山上寺中的一切。
清流微覺愧疚,裝作欣然,自信地說:“我們可以回去的,很快就可以。鐵拳會好辦,事情因我而起,本來跟他們走一趟,找他們三當家把事情講清楚,最多再打一架就可攤平,偏偏與青雲劍派這事攪在一起才變得麻煩,但是沒關係,只要我們抓出殺害張芬樺、朱麗珍的真兇,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然後就安心回山中當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