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義信劍舞如龍,匹練般的光華直欲與烈日爭輝,最後一招“山破山”劃出首尾相連的劍弧,就要全力爆發之際,忽然劍光全部消失,周義信箭步而立,長劍前指,卻如凝固在地,竟是淚流滿面。
十餘丈外一株大榕樹後轉出張芬樺的倩影,輕喊了一聲:“周師兄~”
周義信一怔,急忙轉頭,抹去臉上淚花,再轉身回來,強笑道:“張師妹啊,你怎麼在這裡?”
張芬樺道:“哦,我看著這地方風景不錯,隨便走走。”其實周義信的淚水她已看到,卻知道不便揭破。
“隨便走走,這麼巧便走到了這裡?”周義信目光一閃,帶著一絲不忿,“張女俠放心,周某既然答應了會再留兩天,自然不會出爾反爾,不告而別,在下雖然武藝差勁,但一向言出必行!”
“啊。”張芬樺忙道:“周師兄誤會了,我不是……我是見周師兄心情不佳,所以,跟過來看看。”
周義信一愣,怔怔地看著張芬樺,“你,你是關心……我嗎?”
張芬樺別過臉去,不予置答,耳根卻有些發紅。
周義信落敗在前,全無信心,見她轉頭,只是自哀自憐,悽惻道:“是啊,像我這樣的失敗者又怎麼值得張女俠關心呢。”
“不是。”張芬樺一急,忙回過頭來,見周義信聞言正殷切地望著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口氣一緩,道:“周師兄怎麼會是失敗者呢。那小和尚功力不如你,當真生死拼搏又豈是你的對手。我與朱師妹更及不上你,朱師妹所以一劍削了小和尚的衣袖,全是靠著精妙劍法僥倖得手罷了。”
周義信不由感動,又露出嚮往之色,“青雲劍訣,青雲劍訣,當真是厲害啊。我殫思竭慮,將本門劍法融會貫通,自創了‘山重山’、‘山高山’、‘山破山’這三招,自以為了不起,嘿,相比貴派青雲祖師,我這三招簡直是兒戲。”
張芬樺一訝,“原來這三招是你自創的啊。周師兄年紀輕輕就能獨出心裁,自創劍法,這份天賦才情,我想武林中也沒幾人的。”
“我不過是拾人牙慧,又哪裡稱得上獨出心裁。天賦才情,不提也罷。”周義信自嘲地搖搖頭,神思恍惚,低喃道:“此生若能習得青雲劍訣這樣的劍法也不枉了。”
聲音雖低,但張芬樺卻聽到了,她眼光微微一亮,輕輕地說:“其實你想學青雲劍訣也是有辦法的。”
周義信難以置信,霍然睜大眼睛,“真的?我,我可以學青雲劍訣?”
“嗯。”張芬樺想到心中事,有些害臊,微微低頭,待臉上一朵紅暈逐漸散去才道:“我們青雲劍派女弟子不少,周師兄有空不妨多到我們青雲劍派走走,如果遇到合適的,唔,與她結成良緣,成為我們青雲劍派的外卿,那就……”
周義信恍若失神,喃喃地說:“遇到你,我又何必去青雲劍派走走……”
“啊,周,周師兄,你說什麼……”張芬樺嬌羞不已,臉上發燙。
周義信見她如此神態,不由蠢蠢欲動,吸口氣,一震精神,大膽道:“張師妹,我,我是喜歡你的,從第一眼見到你,我便……。人人叫我‘不殺劍’,但早上聽到花蛇出言不遜,我立時就想殺了他向你表明心跡,豈料……。你道我為什麼輸給小和尚後那樣痛心難過,其實勝敗乃兵家常事,我又豈會在乎,只是想到辜負了你,惹你嫌棄,以後再也無顏相見,更別提想跟你,想跟你比翼雙飛……”
周義信說得情真意切,張芬樺又羞又喜,“周師兄名列俊秀榜,哪個女子會嫌棄?”
周義信心神一動,立即上前,握住張芬樺嬌柔的小手,“師妹,你,也不嫌棄嗎?”
武林女子自是比尋常人家女子爽利開放得多,但真到這關頭,也不由扭捏起來。張芬樺輕掙一下小手,微不可聞地“唔”一聲,周義信大喜過望,一下抱緊了她,大叫:“啊,我太開心了,太開心了。”
傍晚時候,太陽行將下山,溪雲帶著紅袖回到穆蘭客棧,看到齊猛在門口踱來踱去,時不時看向鎮子入口,便道:“你在等人嗎?”
齊猛看他一眼,目光轉到紅袖身上,低哼一聲,並不答話。
紅袖一顆玲瓏心,知他是鄙視自己,便將手中食盒遞給溪雲,道:“小師傅,這幾項素菜你拿給伙房熱熱就可以吃了,我不進去了。”
溪雲道:“怎麼又叫我‘小師傅’,不是說好的叫我溪雲了嗎?我師父、師兄都是這樣叫我的。”
齊猛又“哼”一聲,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溪雲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