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程便直起腰來,其他人卻沒敢動,而是偷眼去看趙含章。 趙含章笑著抬了一下手,其他人這才起身站好。 趙程皺了皺眉,上前道:“陛下,宮殿已經稍作打掃,恭迎陛下入宮。” 趙含章也請皇帝進宮。 皇帝應下,這才轉身上車。 看到趙含章一躍上馬,百姓們發出震天的叫聲,然後一行人就在百姓的歡呼聲中進城,跟著的百官感受到了百姓的熱情,臉上也不由露出笑容來。 大部分被趙含章提拔起來的官員都知道這份熱情是給趙含章,給趙家軍的,作為趙氏陣營的一員,他們與有榮焉; 少部分本來就是朝廷官員的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們面上沒顯露出來,但心中憂慮不已。 趙含章民心如此,大晉真的還能維持嗎?小皇帝真的可以從她手上奪回權利嗎? 孟子曾言,得民心者得天下,當然,從心底相信這話的人不多,可歷史上還是有過一個成功的例子的——王莽。 王莽就是被民心推上去的,也是因為失去民心和天道才失敗的。 可那時是因為有光武皇帝,現在…… 他們悄悄的看向安靜的馬車,心中憂慮,至今為止,小皇帝都沒有表現出可以掌控天下的手段和心胸,甚至連學習的耐心和智慧都沒有表現出來。 如果他不能保持大晉的國祚,還有誰可以代替他呢? 有人的心頭滑過豫章王的身影,卻又很快否決,豫章王比小皇帝還不聰明的樣子,更不行。 如今大晉宗室……就只剩下江東的琅琊王了。 琅琊王? 不行,不行,司馬睿都不是世祖皇帝血脈,旁支宗室罷了,豈能為帝? 就在這種糾結中,他們走進洛陽,在百姓們的歡迎下往皇宮而去,然後走著走著,他們就驚呆了。 只見一側殘壁院塌,但是,裡面野草蒼翠,有眼尖的官員還看到仰著脖子在裡面吃草的羊,在羊群腳下撲騰的雞…… 官員們都瞪大了眼睛,這,這,這可是靠近皇城的內城啊,為何有這麼大一片殘破的屋子? 哦,於是,有從洛陽逃出去的官員就和沒來過洛陽的同僚普及道:“這是漢國戾帝攻打洛陽時焚燬的。” 說到此處,官員嘆息一聲道:“當時就是大將軍前來救駕。” 不過很意外,這都多久了,這些房屋竟然還沒重建? 重建什麼啊,洛陽城這兩年雖然每天都有流民過來投奔,但洛陽城這麼大,加上洛陽外面還有大片的土地需要安排,完全就是地多人少的狀態,人都不夠塞好不好。 分了田地,衙門又會組織服役給他們建新房,或者就讓他們村與村之間互助,新房屋很快建起來,大家種地當然是就近住了,誰會腦殘的進城花錢買房子? 哦,對了,趙含章將洛陽城裡沒主的房屋全部收回國有了,進城的人,除非能證明自己原來是戶主,有房產在此,不然,就只能依靠本事,成為特招人才才能分到房屋,或者免租房屋。 除此外,想要在洛陽擁有房子的,都得買或租。 趙瑚就買了不少房屋鋪子(被趙含章坑的),他還特別想買這一片被燒燬的房屋,用他的話說是,這裡的房子雖然有一間算一間全都不能住了,但地段好呀,他就相當於買地皮了。 可惜,趙含章不賣。 趙含章離開之後,他找趙寬買,趙寬也不賣。 當他在西平聽說趙寬離開洛陽,洛陽事務由他兒子趙程暫代以後,他還不顧危險,特意派管事冒險北上洛陽。 當然,他是不敢直接找趙程要地的,他想讓管事借趙程的勢,直接找洛陽縣衙的主簿把地給買了。 可惜,打仗以後兩邊資訊不通,他一直沒收到管事的信,也不知道他買了多少地,有沒有聽他的買下一半。 他也不多要,一半就好。 趙瑚沒興趣跟著皇帝進宮,所以他進內城後直接就往自家去了,當然,他帶走了自己的人。 除了一部分趙家軍和官員們外,其他人也都散了。 大部分趙家軍直接駐紮在城外。 他們在路上就已經得到了命令,分成東西南北四軍,分別去四個軍營駐紮,而跟著趙含章進去的則是被重新整編的禁軍。 全是從趙家軍裡選出來的,且有不少曾是趙含章親衛。 他們會跟著進宮去守護皇城和宮苑。 哦,趙含章自領了禁軍統領,曾越被封為副統領,事兒主要是交給他來管著的。 是不是很驚喜,皇帝出門遇見的第一個侍衛是趙家軍出身,上朝站崗的也全是趙家軍。 當然,趙含章給他們換了名字,而且不許他們在公開場合叫她女郎,她要在朝臣和皇帝面前澹化他們身上趙家軍的標籤,有些東西,放在心裡就好,不要表現出來。 所以把皇帝送到宮中,趙含章很恭敬的拱手告辭,退出了宮殿,再要求見,也會讓侍衛先通報問過,得到允許才進去,可謂是很謙卑了。 比在陳縣時還要謙卑。 就是小皇帝過得有點慘,因為宮中的宮人極少,內侍……滿打滿算就二十多個,還全是以前宮裡留下的舊人。 宮女也不是很多,其中有十多個是在陳縣時趙含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