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立看著信燃燒殆盡,上前問通訊兵,“你來說一說,這信是怎麼從我們這兒傳到千里之外的大將軍那裡的?” 通訊兵一臉懵道:“我,我不知啊,傅郎君說可以,那就是可以,我們只要跟著學就行了。” 元立狠皺眉頭,不知其所以然? 那萬一出問題了怎麼辦? 一旁的薛泓連忙道:“我知道,郎君說過,用這機器發出的波段會在天地之間反彈傳播,且速度極快,對了,就跟光一樣,百里之外閃電,我們這裡也能看到,所以那什麼波段就傳呀傳,千里之外的人就能聽到了。” “這些波段我們發出時有規律,他們收到時便能按照我們原來說好的密碼本將規律譯出,這樣我們要說的話,他們會原樣收到。” 元立皺眉,似懂非懂,但因為這是傅庭涵搞出來的東西,他還是很信任的,雖然還是很想知道其原理,但見薛泓自己都說得不是很明白的樣子,他便不再為難他。 等他將來見到郎君再問便是。 元立道:“你來教一下我,我要知道這信要如何轉換。” 好東西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好本事自然也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元立一邊認真的學習通訊,一邊打量著琅琊王的幕僚干將們,目光漸漸的從他身邊人轉向建鄴,然後轉到整個江東,扒拉著可以把誰忽悠到洛陽去。 女郎說了,她急需各方人才,不僅需要會打仗的將士,能理政的能臣幕僚,還有商道,匠人,尤其是醫學和木匠、鐵匠一類的匠人,能搶到多少就搶多少,有大能力者,她願以公卿之位求之。 各種技術發展都需要工匠的支援,僅靠傅庭涵一人,現在工業的發展還是太慢了,他開了頭,總要有人繼續下去,才能更進一步。 所以,她需要各種大匠。 而這些年,北地大量士族南遷,他們帶走了北方大量的工匠,趙含章可以在全國範圍內釋出招賢令,但這還不夠,因為江東很多匠人可能都聽不到這件事,而就是聽到了也很難到豫州,到洛陽來找她。 所以她需要一箇中介,需要一個渠道讓他們到豫州,到洛陽來。 元立就是這個渠道。 元立寶貝的摸著這臺機子,有了這東西,意味著他和女郎可以及時的交流資訊,天啊,這意味著,他若將人鋪到江東的每一個郡縣,那她就可以透過他掌控整個江東。 那這江東到底是琅琊王的江東,還是女郎的江東? 甚至,女郎可以透過它控制任何一個地方,有此利器,何愁天下? 傅郎君果然是女郎最重要的臂膀之一,也不怪女郎將這麼多親兵心腹放在他身邊。 元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只覺得大業即將成功。 薛泓和十個士兵默默地看著他,完全不能領會他此時的心境。 學個電臺而已,有這麼開心嗎? 第二天,隊伍就看到了洛陽城門,趙含章騎在馬上,遠遠的看到洛陽城門大開,城中的官員在城門處等候。 趙含章嘴角微挑,走到一輛車旁道:“陛下,我們到了。” 小皇帝探頭從車裡往外看,看著遠處的洛陽城,他本不應該有什麼感覺的,但小小的心臟還是忍不住又酸又澀。 他當年還小,被困在洛陽城中最大的感受就是餓和惶恐。 洛陽饑荒,即便他是皇族也缺糧,那時候是有錢也難買到糧食,他只能看著父王去哀求那些世家,偶爾能從他們手上買到一些糧食; 他們還要特別小心,不能靠近皇帝,也不能靠近東海王,不然他們很可能牽扯進一些鬥爭中,死無葬身之地。 後來東海王帶著大半個洛陽城的人離開,匈奴人打過來,他們不得已進宮跟著皇帝守城,那時候真是刀都已經架到脖子上了,他跟著父王和朝廷遷徙到鄆城時只有八歲,他當時對洛陽一點也不留戀,甚至對這座城市都沒留下多少印象。 他以為他對它不會有感覺的。 可此時看著洛陽城的城牆和城門,小皇帝忍不住眼淚滾落,心中酸澀難忍,當年一起離開的人,還活著的寥寥無幾,先帝死了,他的父王死了,他的兄弟們也都死了…… 趙含章一偏頭就看到他一臉的淚,觸及她的目光,立即整個人往後一縮,猶如受傷的小獸般躲開她的目光。 趙含章一嘆,心中不由一軟,伸手替他將簾子放下,待靠近城門,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趙程等人,她就提醒道:“陛下,洛陽的臣民來迎接您了。” 小皇帝已經擦乾眼淚,整理好衣冠,他有自知之明,這當中就沒幾個人是來接他的,而是衝著趙含章來的。 洛陽留守的人中,趙程官職和地位最高,趙寬離開時,洛陽就是暫時交給他來管理,此時,也是他領著洛陽的大小官員前來迎接的。 從城裡到城外,提前到的趙家軍已經將道路圍出來,一般來說,城中的百姓看到官兵出沒都會遠遠的避開,少有人會來湊這個熱鬧,官兵們也不許百姓過近,以免發生刺殺一類的意外。 但洛陽城中的百姓聽說趙含章要回來了,便不顧官兵的警告,一定要站在街上歡迎。 甚至還有城外各村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