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怎會知道,那五越禪師於這奇山堂駐蹕百年,不曾離山半步,今日為著原承天,才肯下山走一遭,亦是奇事一件。
當下與原承天步出奇山堂,一眾禪師早就候在塔下,五越禪師點了點頭,眾多禪師施展出金光縱地法來,向極北處遁去。
那座大殿,位在奇山堂的東北方向,極其遙遠,便以是諸多禪師之能,此去也足足花費了十餘日時間。那一路之上,或是冰天雪地,或是大漠飛沙,其荒涼之處,比之奇山堂更甚。
不過行了十日之後,四周風景漸漸變化,先有枯草隱沒于山石之中,其後有三五矮樹間雜雪地大漠。再一步步行下來,便是一座偌大的草原了。
就見那路途景色愈變愈奇,赫然已是山明水秀,鳥語花香。
原承天奇道:“不想這極北之地,亦有這明媚景色。”
五越禪師道:“大修有所不知,昊天諸處皆創制得的完全,但這北原所在,不知世尊有何用意,竟不曾創制的完全,竟留下一處混沌來。那混沌之中,存著天地初生清濁之氣,就藉著世尊留下的一點縫隙,向外緩緩洩來,故而這極北景色,反倒不亞於昊天任一處所在了。”
原承天暗暗點頭,這就難怪任太真會擇此處建造大殿,而世尊留一處混沌不去動他,別人或許不明所以,自己卻是心知肚明,那處混沌之境,分明是留給自己的了。
原承天日後若想重修五界,再造乾坤,又怎能平白做起,有了這處混沌,也是讓原承天積累經驗閱歷罷了。
他道:“既是有這混沌,何不先去瞧一瞧。”
五越禪師笑道:“這處混沌所在,著實兇險,他人視為畏途,皆是不敢去瞧的,大修若想去瞧,五越自該護法。”
當下就令諸多禪師先去大殿等候,自己與與枯木禪師一道,陪同原承天繼續向北。
約行了萬里之後,原承天就覺四周氣息果然與他處不同,空中有青白黑紅灰五氣繚繞,那氣息至純至強,宛若實質,明明瞧著前方一片虛空,可那遁速卻慢了下來,越往前行,越是艱難。到最後竟是寸步難行了。
枯木禪師道:“此處離混沌裂縫尚有三千里,別瞧這區區三千里,普天之眾,唯七八人有能力瞧上一瞧,今日本禪子與首禪務必要讓大修瞧到。”
原承天知道此處法則未開,越往前行,越是不遵世間法則,因此五行之術,在此處統統失效了,那風未必就是風,火未必是火,任你如何大能,到此也是無用。
枯木禪師將手中黑缽輕輕一轉,黑缽中射出霞光萬道,卻凝成一束,向前方直直射去,原承天在這霞光之中行路,果然就輕省了許多。
原承天深知枯木禪師這霞光一照,就好似開天闢地一般,乃是在混沌之境開出一條路來,就見那霞光足足射出去百丈遠,枯木禪師之能,由此可見一斑。
若說五越禪師為昊天首禪,則枯木禪師定是那禪修第二人了。
越往前行,缽中霞光越是短了,堪堪行了八百里之後,霞光被逼至丈餘長短,再瞧枯木禪師,已是汗流浹背。想來此處不過是混沌五氣充盈虛空之處,枯木禪師開闢起來就是千難萬難,世尊當年創世,那混沌堅不可比,創世之難,可想而知。
五越禪師眼見於此,便笑道:“枯木稍歇。”
也不見他取寶施法,身上自然而然,就發出一道禪光來,這禪光溫潤平和之極,卻足足射出去千丈之處,原承天被這禪光一裹,遁行之速足足增了一倍。
枯木禪師不由拜服,道:“首禪之能,實非在下可及。”
五越禪師微笑道:“你我所學不同罷了,禪師枯木逢春之功,實具造化之能,又怎是五越可及?”
原承天雖然一直不曾動用神識,去探五越禪師的修為,但見到這道千丈禪光,便知此人或已是昊天第一人了,唯一能與其相提並論者,只能是那蘇氏老祖蘇泰真。
以五越禪師的修為,早可飛昇仙庭,但此修卻因昊天亂局已生,不肯徑直飛昇而去,無非是想庇護蒼生罷了。其悲天憫人之心,令人感佩不已。
借五越禪師禪光之力,三修很快又逼近千里,說來此處離混沌裂縫不過千里罷了,若是他處,目力早可視見,可此處乃是混沌虛空之地,毫無法則可言,誰說千里就可視物?虛空就無阻隔?
如此又行進五百里,前方仍是五氣盤旋,瞧不出根由來,但五越禪師面色已略顯蒼白,額上也生出一滴汗水來。
以五越禪師之能,就算前方有一座銅山鐵峰,隨手開來,也是不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