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絕真人忙道:“在下愚鈍,索兄務必提點一二。”
索蘇倫道:“其一,鎮厄真人若與火鳳勾結,那是公器私用,犯了天條。則此事關係重大,非真龍出面不可。且鎮厄真人與禪祖同為正御,怎可妄議同僚,我等閒散修士更不可與聞,故而此事不可說。”
七絕真人道:“既有其一,必有其二。”
索蘇倫笑道:“就算鎮厄真人被部屬蒙敝,不知此事,其職責所在,也難辭其疚,禪祖亦是不可說。”
七絕真人連連點頭道:“細細想來,禪師果然便是這個意思了。”
原承天笑道:“索兄只言其二,其實此事尚有其三。索兄不肯言,不知卻是何意。”
索蘇倫大笑揖手道:“蒼穹兄講來。”
原承天道:“禪祖不提鎮厄,只言鳳五,且授功於禪師與我,那分明是說,我等若連鳳五這一關都過不去,又怎能趕赴凰嶺,去向火凰問罪。在禪祖看來,我等此刻修為實難與火凰火鳳相抗了。”
七絕真人與廣玄生相顧無言,他二人在這仙庭苦修千百年,只當世間之事,就算難以洞若觀火,也是知曉七八。他二人明白,那七曇禪祖何等人物,一言一行皆有深意。哪知卻有這不言之言,若無索蘇倫與原承天提點,又哪裡能夠明白其中玄奧。
七絕真人本修成七種神通,廣玄生亦是器修大士,性情原也有幾分孤傲,哪知遇到原承天與索蘇倫,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這時原承天道:“金襲雖被禪祖收了去,危月二聖與鐵扇散人也需料理了,索兄,你對此事,又有何妙策?”
索蘇倫笑道:“此三修本是舉手可殺,蒼穹兄既有此問,想來另有謀劃了。既如此,少不得我再次現身一往,就與那三修一道,去瞧一瞧鳳五究竟是怎樣的人物。”
五越禪師笑道:“索兄聞絃歌而知雅意,果然了得。只是若那三修問及金襲,索兄又該如何回應?”
索蘇倫道:“若說這欺瞞的手段,其要訣是七分實三分虛,金襲多行不義,那金龍瞧不過去,便託禪祖出面,將其領了回去,此事千真萬確,三修怎能不信?”
五越禪師微笑道:“果然是七分實三虛最能欺人了。”
當下索蘇倫便辭了諸修,徑直來見危月二聖與鐵扇散人,三人見到索蘇倫孤身前來,皆是驚疑,索蘇倫將七曇禪祖現身,將金襲領了去一事,三修皆是愕然。
危月二聖怔了半晌,方才道:“不想金兄竟惹惱了金龍,又引出禪祖出面,這可如何是好?”言罷三修皆有驚恐之色。
索蘇倫道:“真龍於仙庭事務,向來是稟持中立,金龍將金襲領了去,也是當然。只是你我與金襲不同,那金襲既為龍孫,自有他的前程,我等諸修的前程,卻還是要靠自己掙來。”
鐵扇散人道:“鐵兄之言最善,就算沒了金襲,難不成我等就此退隱林泉,不求上進了不成?”
危月二聖道:“鐵扇兄一意孤行,我等也不敢強勉。好在火鳳法旨只傳金襲,不曾傳我等,便是抽身退步,也是無妨。此事我等著實不必參與了,亦盼鐵扇兄好自為之。”說到這裡,二聖長揖為辭,竟是揚長而去了。
索蘇倫暗暗點頭,那危月二聖及時抽身,倒也是曉事的。起碼是心中明白,自己附逆火鳳所行之事,是為天地所忌,故而禪師一出,金襲被禁,二聖這才幡然悔悟了。
正所謂善念一生,其罪可赦,索蘇倫先前便有誅殺二聖之心,此刻也是放下了。
鐵扇散人見危月二聖離去,口中恨恨的道:“豎子不足為謀,鐵兄,如今只剩你我了,鐵兄莫要棄我。”
索蘇倫道:“不見鳳五,哪來的前程?危月二聖此生成就,也就僅此而已,在下卻是不甘心泯然眾人的,鐵扇兄,你我本有同姓之誼,在下怎能捨你而去。”
鐵扇散人大喜,只是既沒了金襲,伏擊原承天一事只能做罷了,那鐵扇散人因謀害了獨目仙,一直耿耿於懷,知道原承天必然放不過他了,唯有投靠鳳五,借鳳五之手除去原承天,方能免此大劫,因此危月二聖可退,他卻是抽身不得的。
二人離了神刀城,就向棲鳳嶺遁去。
火鳳若來紅塵中落足,本有三非三不落之說,是為非靈山不落,非梧不落,非淨地不落。
鳳五既為火鳳弟子,亦效師尊行徑,便離了凰嶺,等閒所在不肯落足。
那棲鳳嶺原是火鳳當初落足過的,又離刀神,劍神二城最近,因而鳳五擇此落足聚眾,也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