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雖見禪師,仍是不驚不喜,神色如常,緩緩道:“禪祖既下法旨,五越自當竭力而為。”
那修士見五越禪心堅固,更是歡喜,便道:“我有小五界禪法,修來以久,卻不肯輕傳弟子。今日不傳,也壓不得鳳五,可不是有緣?只好傳了給你。”
原承天與任太真見禪祖對五越青目有加,皆替五越歡喜,任太真笑道:“禪祖,你也是甚是小氣,既有小五界禪法,想來必有大五界禪法了,怎的卻不將大五界禪法傳來?”
那任太真轉世之時,七曇恰好來仙庭就職,故而亦有一面之緣。只是七曇雖是出自凡界,但此生不受天災不受劫,實為福德之神,任太真歷天劫,棄玉軀,轉世沉淪,兩相比照,令人嚅噓不已。
禪祖笑道:“大五界禪法雖有,其實卻是比不得小五界的。修得大五界禪法,則此身便是五界中一隻孤鴻,天地雖大,任你縱橫。可若修得小五界禪法,五界雖大,卻如掌上觀紋。此禪法修成,當可小天下矣。”
五越禪師聽禪祖細細開解,方知小五界禪法之妙,口中讚道:“雖小天下,唯敬蒼生。”
禪師點頭嘆道:“瞭然,半殘雖好,總不如五越明心見性。本禪子也不敢收你為弟子,只當你一個引路人罷了。”
喚五越上前來,掌中青光泛起,就在那五越額上輕輕一撫,小五界禪法玄奧,便盡授五越了。
五越得傳此功,其實便如禪祖的弟子一般,只是禪祖剛才說的分明,不收他為弟子,只當是引路人罷了,故而也不敢施以全禮,唯有一揖到地罷了。
禪祖轉向原承天道:“世尊,你既來仙庭,想來已修成靈臺。但若想自靈臺之中明悟萬法,卻受諸多阻礙,你可知其中因由?”
原承天自修靈臺妙境之後,雖是日夜參悟,但所得者甚少。他本以為靈臺既是世尊獨有秘法,必然為天下至難,倒也不曾深想。此刻方知靈臺明悟不得,竟是有緣故的。
他想了想,道:“既然餘生也晚,兩位世尊又已突破天地束縛,無所不能,難不成便禁了靈臺,不肯讓後輩進境?”
禪祖道:“靈臺只有方寸之小,卻有天地之大,好比一潭深泉,取之不盡,用之不絕,天羅阿神陀法力再強,也難禁住靈臺。”
原承天道:“既是猜錯了,則靈臺玄奧,在下著實不知。”
禪祖道:“你記我四句,便知根底。”
原承天揖手道:“禪祖務必指點迷津。”
禪師肅容道:“心如靈臺妙境,好似井蛙觀天,無心無臺無境,方悟仙道真玄。”
原承天雖聽在心中,一時難悟,再拜稽首,謝過禪師教悔。
禪師道:“鳳五修為不俗,世尊好自為之。我攜了此孽龍,亦要去金龍那裡交差。”
說到這裡,空中青雲一收,剎時身影皆無,原承天領著五越朝天揖手,目送禪祖而去。
這時索蘇倫現出身影來,跌足道:“可惜,可惜,難得禪祖現身,我卻無緣一見。”
五越笑道:“那禪師此刻怎能見你?待他日你修成大道,殺上無量玉山,再見禪祖不遲。”
索蘇倫笑道:“他日若見不得禪祖,我只管找禪師要人。”五越不由莞爾。
索蘇倫道:“若論這金襲,原也是有情誼的,只可惜誤入岐途罷了,若他能得禪師金龍教悔,倒也不失為可用之材。”
原承天道:“我本也不想殺他,只是真龍厲害,萬法難施,只好動用乾坤劍了。”忽的眉心一綻,面現喜色,道:“有了。”
索蘇倫奇道:“什麼有了。”
第1783章棲鳳嶺中行法度
原承天微笑道:“只是對禪祖所賜禪偈有所明悟罷了,一時歡喜,竟至失態,卻讓諸位見笑了。”
以原承天心境,等閒怎會失態,可見原承天此番明悟所得,定然是有重大突破,心中雖想問個明白,以增玄承,奈何此處卻非談玄論道之地。
這時七絕真人與廣玄生亦出金塔,皆與索蘇倫一般,深悔錯失了與七曇禪祖的機緣。
七絕真人道:“蒼穹大修,既然禪師到此,想來了然,半殘已經知會他了,何不就鎮厄真人之事問個明白?”
索蘇倫道:“禪祖態度已明,何必再言。”
七絕真人奇道:“禪師此來只做了三件事,收金襲,授五越禪師小五界禪功,贈蒼穹大修四句禪偈,何時言及鎮厄一事?”
索蘇倫笑道:“禪祖只是不言而言罷了,禪祖不提鎮厄,只說鳳五,無非是兩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