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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啊!”龜奴一聲悽啼,疼的在地上直打滾兒。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聽得人心裡頭一陣陣發毛。

杜奎紹還不解恨,又將剩下的沸水,全淋在龜奴身上。那龜奴嗓子都號啞了,臉上、手上,燙起無數個血燎皰。半死不活的抽搐著,渾身上下,沒剩一絲好皮肉。

“他孃的!”杜奎紹把空壺朝龜奴狠狠一砸,對著嚇傻的眾人吼道,“都看到沒?惹了老子,就是這個下場!”

乍見這等慘狀,眼前花酒,哪裡還能咽的下?一個恩客哆哩哆嗦的摸到門邊,撇開腳丫子,便落荒而逃。剩下的一瞧,也都跟著炸了鍋,沒頭蒼蠅似的,奔擠撞竄起來。

桌子翻,凳子倒;女人哭,男人叫。一時間,蒔花館裡攪翻了天,亂哄哄鬧作一團。推搡奪路,顛倒踩踏,杯盤凌亂,遍地狼藉……眨眼工夫兒,恩客們逃個乾乾淨淨。

看著碗碟摔的稀巴爛,鴇母肝兒都疼抽了,一腚蹶在地上,拍腿號啕:“哎呦喂……活不了嘍!沒法子開了……這蒔花館沒法子開了哇……”

鴇母扯開嗓兒,那乾粉頭也都抽抽噎噎,哭天抹淚。

被她們號的心煩,杜奎紹抓起個花瓶,又砸個粉碎。“號什麼喪?死孃老子了!?”

“六爺啊,您是我親祖宗!”鴇母撲上來,死死抱住杜奎紹大腿,“可不敢砸了……可不敢再砸了啊……”

杜奎紹掏出一沓銀票,揚手甩在鴇母臉上。“這些錢,把你這館子砸上兩回都富餘!”

鴇母一怔,扒拉下來一瞧,嘴角一挑,破涕為笑。“瞧這事鬧的!嘿嘿……六爺,您老接著砸、接著砸……”

“少他媽廢話!”杜奎紹指著一地的亂七八糟,“麻溜兒拾掇利索了,老子還得聽曲吃酒呢!”

“哎!”鴇母趕忙答應一聲,招呼粉頭收拾起來。

這一歸置,才記起地上還躺著一個。看著奄奄一息的龜奴,鴇母又作難道:“六爺……您老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您看這三兒……”

“趕緊拖走!”杜奎紹一臉厭惡,“瞧著都髒眼!”

得赦後,鴇母忙喚來人手,七手八腳抬了龜奴,送去醫館治傷。

收拾完花廳,灶下又送來桌酒菜。鴇母帶著眾粉頭,伺候著杜奎紹吃酒。杜奎紹剛大鬧一通,正口乾舌燥,抓過酒壺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