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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指手畫腳,私語竊竊。

鴇母沒作聲,又看了兩眼,這才回到桌案邊,悄悄捅了捅皮順。“皮大爺,咱當著明人不說暗話。您給我交個實底兒,這閨女是打什麼路子來的?”

“這你甭管!”皮順大咧咧說道,“先說瞧沒瞧上眼?”

“瞧得上啊!那眉眼,活脫畫裡走出來的。有這般氣度的,怕是那家道中落的大宅閨秀……”鴇母又道,“可看她那舉止,又似見過世面,不像足不出戶的小姐千金……皮大爺,您一定得交待明白,這不清不楚的,咱可不敢收。萬一惹上官司,就吃罪不起了……”

“你放一百個心!”皮順拍著胸脯道,“一不是拐,二不是騙,絕對正經來路!要知道,她沒開過苞,還是個雛兒呢!”

“真的?”鴇母一喜,眉開眼笑。“我再瞅瞅去!”

說罷,鴇母顧不上什麼,樂滋滋地又朝那女子奔去。到了跟前,鴇母繞看一圈,又是摸胯,又是捏腿。那女子也不避,直著身子,任由鴇母摸來捏去。

驗了半天,鴇母回頭斜一眼皮順,冷笑道:“皮大爺,我在這行也不是一兩天了,真當我驗不出嗎?她已不是黃花閨女,早就破瓜了!”

“是嗎?那是有點可惜”,皮順不緊不慢道,“不過呢,單瞧那張俊臉蛋兒,那雛不雛的,又有什麼打緊?尋思著與你相熟,這才把她領到這裡。既然你不領情,皮爺也不自討沒趣。得!老子這就去陝西巷,問問上林仙館收不收!”

說著,皮順還真個起身,裝模作樣地要往外走。

“別別別!”鴇母一見,忙堆笑攔住。“皮大爺喲,您忒的性急!我多咱說不收了?叫好的是看客,挑貨的才是買主。這老理兒,您又不是不懂。快坐下快坐下,咱們好商量。”

“你這滑鴇兒,比皮爺我還雞賊!”皮順笑罵一聲,借坡下驢。

“三兒!三兒!”鴇母高喚龜奴道,“給皮大爺上壺好酒!”

龜奴應聲,將酒壺送來。

鴇母替皮順斟了杯酒,試探著問道:“皮大爺,我多句嘴啊。既然那女的來路正,您怎麼……不留著自己受用?”

聽了這話,皮順臉上猛地一僵。“你當老子不想!?”

鴇母怔道:“那您還……”

“唉!”皮順嘆口氣,沮喪道,“要真把她納了,我家那隻母大蟲能消停?再者說了,皮爺也沒那養小的閒錢……照實說了吧,這小娘們兒是我傍晚撞見的。當時,她就抱著那匣子,不住地朝衚衕裡打量。我見她生得俊,有心尋個樂子,便戲問她是不是要當窯姐兒。沒承想她非但沒惱,反而央我幫她引薦。我一琢磨,這可是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啊,索性就當個順水人情,就把人領蒔花館來了。怎麼樣?夠意思吧?”

“真沒的說!”鴇母眼珠子轉了幾轉,“皮爺您先喝著,我再去盤道兩句?”

皮順一揮手,“只管去。”

鴇母又來在切近,將那女子左右端詳。

那女子微微屈膝,道了個萬福。“媽媽好。”

“哎”,這聲嚶嚶脆語,把鴇母樂了個喜笑顏開。“這小嘴甜的,真招人疼喲……叫什麼名兒啊?”

那女子又道:“回媽媽話,我叫繡娘。”

“嗯,叫著挺順嘴兒”,鴇母滿意地點點頭,“家裡頭還有些什麼人?這身孝,又是給誰戴的?”

繡娘低下頭,言語中滿是悲傷。“爹孃都已不在,親戚也四散凋零。本與一個姐姐相依過活,可天有不測,年前因場變故,奪去了姐姐性命……這孝,便是給亡姐戴的……”

說完,繡娘泫然欲泣,忙抬袖拭掩。

“天可憐見的”,鴇母見狀,也假惺惺擦了擦眼角。“這麼說,你是要賣身葬姐了?”

“不是……”繡娘搖搖頭,斂了悲聲。“亡姐已殯下了,不需另外的葬送銀子。”

鴇母一愣,“那你頭上還插只草標?”

“媽媽容稟”,繡娘道,“打小我便弱不禁風,姐姐在時,一應吃穿用度,都由她照料……可眼下姐姐故去,我一副女兒身,肩不能擔手不能提的,做不來粗活笨什,無依無靠,斷了生計。沒奈何,便想找個輕快的落腳處,只盼有床暖被蓋,有口熱食吃,縱豁出名節不要……繡娘也認了……”

話剛落地,粉頭堆裡便有人搭茬兒:“這年頭可真是邪門兒,還有甘願朝火坑裡跳的?”

“渾說什麼?”鴇母狠狠剜一眼說話那粉頭,“再多嘴,割了你的爛舌頭!”

那粉頭自知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