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我這番前來,備了點薄禮,還望王爺笑納。”
肅王眉頭一擰,“風外賢弟,本王的為人,你又不是不知!”
“王爺多慮了,”川島笑道,“匣內非金非銀,而是我託友人,從原籍帶來的一件玩物。”
“玩物?”肅王接來,開啟一看。“嘿,好一把精緻的短槍!”
川島又道:“王爺尚武,而此種手槍輕巧穩準,單擊連發皆可,用它來防身、打獵,都十分便宜。”
“不錯,著實不錯!”肅王將槍拿在手上,來回翻看著。“馮慎你也來瞧瞧,這槍真是輕便的很哪!”
馮慎接過一試,不由得讚道:“確實如此。卑職耳目閉塞,竟不知我朝已能產出這般精巧的短械。”
“唉,”肅王苦笑一聲,“咱大清的械所若能產出這種槍炮,還至於叫別人欺負到家門口上來?”
馮慎心中一凜,愈發感覺有些不對。“敢問川島大人仙鄉何處?”
“呵呵,”川島道,“誠如王爺所言。我並非大清子民,而生於東瀛長野……”
“東瀛?”香瓜突然道,“馮大哥,東瀛就是小日本吧?”
馮慎還未開口,川島便插言道:“不錯,正是那日本國。不過這位姑娘,我們國土雖小,可實力卻不容小覷,與大清也是一衣帶水的友邦……”
“承認便好!”香瓜猛地撩起衣袖,“俺射死你這東洋鬼子!”
變生陡然,其他人猝不及防。馮慎眼疾手快,驀地在香瓜臂下一託,唰唰幾道寒光,險險從川島頭頂掠過。
香瓜一出手,便激射數枚釘箭,並且皆奔著頭顱要害,顯然是下了死手。若非馮慎那一託,現在的川島,怕已然倒地氣絕。
肅王驚出一身冷汗。“小丫頭!胡鬧不得!”
馮慎不由分說,一把擒住香瓜胳膊,幾下卸去她腕上的甩手弩。
“還俺!馮大哥你快還俺!”香瓜發瘋一樣,哭著撲來爭搶。“俺要殺了他!殺了這該死的東洋鬼子啊!”
川島雖險些喪命,然卻面色不改,整了整衣冠,說道:“這位姑娘,你我素昧平生,更沒什麼深仇大恨,緣何初次見面,便要致我於死地?”
“是啊丫頭”,肅王也問道,“你喊打喊殺,總該有個緣由吧?”
“王爺”,香瓜淚流滿面,“俺與矮腳鬼不共戴天!俺不知有多少兄弟姐妹,都讓他們給禍害了啊!”
“禍害?”肅王愣道,“這……這話怎麼說?”
馮慎原也不解,聽到這裡,猛然反應過來。他唯恐香瓜說漏嘴暴露身份,趕緊出言喝止道:“香瓜!不可胡說!”
“俺沒胡說!”香瓜掙扎著,跪倒在肅王面前。“王爺,俺不瞞你啦,俺曾跟俺爺爺幹過義和拳、打過洋鬼子!”
“義和拳?”肅王怔了怔,道,“怪不得你小小年紀,就有這身本事……”
馮慎心急如焚,“王爺,香瓜她年幼無知……”
肅王擺擺手,“丫頭,你接著說。”
“嗯,”香瓜又道,“當年俺們從天津守到北京,一路過來,親眼見到他們那幫畜生四處殺人放火!”
“小姑娘”,川島開口道,“但凡戰亂紛爭,必然會殺戮流血,雙方互有死傷,也在所難免。況且當年的聯軍中,十有八九是那西洋兵,把舊賬全推到我們頭上,恐怕不妥吧?”
“西洋鬼當然可恨,可就是沒你們毒!”香瓜怒視著川島,“你們矮腳鬼總愛避著壇兵,專挑紅燈照去打。你們有槍有炮,可俺們紅燈照裡全都是女人啊!把俺姐妹們打垮了,你們這幫畜牲還要輪番糟蹋,糟蹋完後不是豁肚子就是砍頭……那西洋鬼子好歹還能給個痛快的啊!砍下腦袋來,你們便拎著頭髮踢來踢去,最後掛在城門樓子上扔泥巴!你說!你們還算是人嗎!?王爺啊,該說的俺都說了,就算您老要砍俺的頭,俺也得先把這矮腳鬼子殺了!”
香瓜說罷,又想跟川島拼命,肅王、馮慎見了,趕忙死死攔住。正當這不可開交之時,亭外突然傳來一聲嬌音:“這大清早的,院子裡可真是熱鬧呀。”
眾人扭頭看去,原來是繡娘在侍女扶持下,姍姍而來。
“你怎麼出來了?”肅王迎道,“留神傷了胎氣。”
“王爺放心”,繡娘笑笑,“我不要緊。”
川島見狀,連忙請安道:“見過側福晉。”
繡娘正眼也沒瞧,繞過川島不加理會。“王爺也真是的,馮相公和香瓜來了,怎麼也不來跟我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