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這眼力介兒,”查仵作一拍腦袋,忙從自己身上扒下件馬褂來,“馮少爺,我這件是狗皮襯裡的,裹在身上,賽似個小火爐子!”
馮慎衝查仵作感激地一笑,便將那狗皮馬褂套在身上:“我身上冷得緊,就不跟查爺客套了……”
穿好馬褂後,馮慎借查仵作的攙扶之便,慢慢地從地上站起身來,稍稍動了動腿腳,發覺除了身上酸脹之外,並無什麼大礙。見他掌中被割了道血口子,查仵作又從衣裳上撕下塊布條,給他草草的包紮一番。
這會兒,魯班頭也帶人查點完畢。歹人有七,死了三個,剩下的四人皆被鎖在了樹下。空地上橫著四五隻燒煳的豬屍,那隻身首各異的“武猴”也悽慘地倒在其間。
看著這些枉死的“豬猴”,馮慎不由得眼睛發酸,他顧不得查仵作的阻攔,從死屍身上扒了件衣裳,將“武猴”的身首找在一處,打成包袱裹了。
見馮慎醒了,那疤臉漢子又扯著嗓子罵道:“姓馮的!有本事……有本事咱明著來!暗箭傷人……算什麼好漢?”
“還好漢?我呸!”查仵作朝疤臉漢子面上猛啐一口,“你們七個打一個,都敗給了馮少爺,還有臉提什麼好漢?對付你等惡徒,千刀萬剮都算便宜了!少在這聒噪!留著力氣到順天府熬刑去吧!”
“老子……跟你們拼了!”疤臉漢子羞惱交加,欲作困獸之爭。
旁邊馬快見了,一腳將他跺翻在地,拽著他琵琶骨上的鐵鏈子,狠狠便是一扯:“老實點!”
那鐵鏈穿筋走骨,本就痛楚無比,這一扯之下,當即血流如注。
“啊!”那疤臉漢子慘號一聲,疼得滿地打滾。
看到這幕,魯班頭衝馮慎冷冷地說道:“還真瞧不出……馮經歷還有這等霹靂手段!”
“班頭此言差矣,”馮慎擺了擺手,“這穿鎖琵琶骨之事,並非馮某所為。”
“哦?”魯班頭看著馮慎,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不過,”馮慎又指著地上幾具匪屍,一字一頓道,“這幾名惡徒,倒是馮某親手所斃!”
魯班頭濃眉緊皺:“這麼說來,穿琵琶骨的另有其人了?”
“怕是如此,”馮慎道,“憑空猜測也無用,不如問問那幾個活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