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再擺上了一把青黑大椅,炎炎伯才緩步走出,往椅中一座,目光緩緩掃過前方前方諸城。此人頜下蓄有短鬚,三十幾歲的模樣,身上裹了件富貴裘,久居高位、眉目間養下了幾分威嚴。單從外表看上去,‘古’人的樣貌與中土漢人頗為相似,只是耳下橫腮頗顯得怪異,再就是他們的身形比著漢人魁梧不少,想是自古就在湖海棲身之故。
炎炎伯身邊,唱官開口,引著雪原雜末再次行禮問安,端坐正中的貴人面上看不出喜怒,白得幾乎有些透明的手伸出大袖、擺了擺手。
唱官知曉主人心意,立刻揚聲喊喝:“炎炎伯公務繁忙,閒禮少敘即入公幹,閒雜人等退去,各城主、軍馬、鬥銳列陣!”
話音落下,躺得無邊無際的雜末費力起身,九成人眾向後退去,但不敢就此入城,退到自家冰城根下,恭恭敬敬地垂手肅立。各城的守備軍馬也有大半退後,但少則三四千,多則萬餘人留在原地,迅列做軍陣,此外還有一支千人隊單獨成軍,無論甲冑、軍器或是伍中卒的精氣神,一望即可知其為精銳中的精銳。
每座冰城都留下了一多、一少;一廣、一精兩隻隊伍,由自家城主、將軍大人同率領著,準備再次上前去向炎炎伯行禮。
人人心中明白,再行禮過後,就該到彼此爭殺、以性命求富貴的時候了!不料想就在這肅穆、蕭殺之時,眾城背後突然又響起一陣扎扎鈍響,循聲回頭望:那座七彩斑斕、護禁遭破已成死域的白鴉城,城門大開。
從古人王到雜末羶人人詫異,誰都不曾想到,白鴉城裡居然還有人。
當先,一個身形修長、著青色長袍的糖人出城。青衣糖人劍眉長目、懸膽鼻薄唇兒,真正俊俏人物,但卻面色森冷眼神陰毒,眼珠兒一轉向前方望去
被青衣糖人目光掃過,眾人只覺得臉頰彷彿被毒蛇信子舔了一下。
青衣糖人出城即停步。
很快又有四個目光呆滯、面容僵硬的糖人扛著一盞舒適軟轎出城,轎槓吱吱呀呀的響著,走不遠也告停步。隨即,一隻手自轎內伸出。
整齊指甲,修長五指,白皙面板,腕上套著一枚樣式古拙的黃金鐲手輕擺,掀開來轎簾,似是抱恙在身的清秀糖人,身著潔白軟裘,遙對炎炎伯點頭致意:“伯爵大人安好。白鴉城夏離山,奉旨率部、投效馭皇帝。”
有風掠過,吹入軟轎,暖裘上的長絨泛起輕波,緩緩起伏仿若水中漣漪一般,明眼人立分高下,夏離山身上的白裘,可比著炎炎伯的富貴裘要更貴重得多。
比排場,白鴉夏自是遠遠不如炎炎侯;可是比氣度、比雍容,炎炎侯黯然失色糖人夏離山顯身一刻,剎那恍惚裡無數冰原雜末甚至有些分不清,他們兩個誰才是真正貴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本站)訂閱,打賞,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七四二章為殺賊不吝生死
白鴉城中還有活人。雜末中的雜末,最最卑微的糖人見古人炎炎伯不行禮更不落轎。
番子過後,即便還有幸存之人,又能剩得多少,那個糖人夏離山說仍要參選不是參選,是直接報效馭皇帝。
前方眾人又驚又笑,但心中笑意無論如何不敢浮現臉上,糖人越禮、對上族大不敬已犯下死罪!果然,炎炎伯身邊侍吏唱官怒形於色:“大膽糖人”
剛喊了四個字,‘夏離山’又開口,不理小吏只對炎炎伯漠然道:“請炎炎伯稍待,夏某還有一段舊賬未清。”
轎內暖裘糖人說話,轎外青衣糖人揚手向著前方遠處、一座玄冰城池點了點,隨即收回了手。
手回袖,兵出城!
那是怎樣的一陣咆哮,像怒更像笑,是打仗去但更似過佳節入狂歡,七百糖人屍煞健步如飛向著主人指點方向衝殺而去!
未得令而擅動刀兵,妥妥的死罪,這下子眾人心中笑意散去、驚詫更甚,白鴉糖人莫不是番子屠城嚇瘋了麼。
上族面前、大比之前,先要報仇的白鴉城,夏糖人。
自南方來的上族人馬皆盡大怒,唱官正欲厲聲喝罵,炎炎伯卻擺手制止,行程無聊、這樁差事更無聊,一路上沒意思透了,此刻遇到個瘋子倒是好消遣,炎炎伯看看衝陣的屍煞兵,又看看軟轎中的夏離山,饒有興趣的樣子。
上族軍馬不動,屍煞兵衝鋒沿途其他雜末城池的軍馬也不敢妄動,將軍們暗中打下手勢,示意自家兒郎不必理會。
見無人阻攔,小相柳放緩了正行運的妖元,他也不必出手了。蘇景說了,雖然夏家也不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