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創曲古人是在表達思鄉之意,可是思鄉、思人、甚至思議過往歲月,化於琴聲中又有什麼區別呢。琴非凡品,水中不僅唱音無礙,且還隱隱引動湖水共鳴,水韻揉於琴波,這聲音從迴響四面漸漸變成八方和應。
淺尋再無半字,側頭靜靜傾聽琴聲,良久。。。。。。
突然,淺尋拔劍!
身化一道長虹,投身於這冰冷大湖,劍隨波人逐流,是一路劍法,更是一場盛大的舞蹈,黃裙女子一個人的盛大舞蹈。
沒有淺尋的吩咐,拈花琴聲不敢停頓,而琴不停劍不止,水泱泱,劍清冷,淺尋黃裙盈盈。沒辦法分清究竟是多長時間,也許是三天兩夜,也許只是頓飯工夫,整整一座大湖盡數被劍色侵染,原本寧靜的湖水變得銳意森森、水如鋒,清寒四溢。
淺尋不停,依舊無法計數的時間,大湖徹底被她攪蕩起來,前一刺萬濤奔湧而後一斬千波退避。。。。。。直到最後她一劍向天,凝翠泊爆發出一聲賁烈怒嗥,偌大一座湖泊啊,萬萬鈞湖水僅為劍意所動,轟轟蕩蕩直衝天空!
洪湖逆起,倒灌蒼穹!
拈花大吃一驚,手上一顫,嘣地一聲怪鳴,一根弦被他撥斷,琴聲中斷;淺尋終告停手,劍猶指天。她不動,抬著頭,默默看著正漸漸高遠的湖水。。。。。。
飛得再高,終歸還是落下的,當巨流傾瀉重返大湖時,淺尋依舊不動,甚至她都不曾施法護住自己,只是素手輕揚給三尸加了一層靈甲庇護。
水落了。
那是一座望不到盡頭的大湖!
倒落時蘊含的力量何其兇猛,以至淺尋無法站穩,踉蹌著被衝到在地,從來都纖塵不染的黃裙沾染汙泥。
當一切重新歸於平靜,淺尋起身、抹掉嘴角的血跡,對三尸道:“繼續練劍。”說完,她離開大湖,那支好琴和佩劍都被她丟在了湖底。
第一一三章侍劍童子
離山弟子不知道淺尋這個人,更不知道她在湖心小島上煉屍,但離山與凝翠泊似乎藏了些不為人知的默契,大湖倒拔這樣的驚人異象就發生在離山東麓,卻沒有一個高人下山來查探。
那湖依舊平靜,彷彿一直如此,以後永遠如此。
時光忽忽,轉眼大半年過去。
光明頂上,負責看守道場的裘平安大聲嚷嚷:“我說你這銀,沒完沒了了咋的,待主公出關自然會見你,他不出關你一天跑八趟也沒用,驚擾了主公,害得他走火入魔發瘋發狂再口吐鮮血含恨而死,你賠還是咋地啊?”
風長老站在他對面,被數落得滿面怒容:“大膽妖孽,不過是個奴僕,怎敢如此說話,惹惱了本座,請出離山律例,拔了你的舌頭!”
自從樊翹被蘇景帶走治病後,這七八個月裡,風長老每隔三五日就得來一趟光明頂,連修行都耽擱了。大凡有一項專精的修家,都會對自己的專精之事懷有幾分痴性,風長老更為甚之,仙醫之道就是他活著的真意所在。對樊翹的先天之缺他以為絕無法治癒,偏偏蘇景那麼篤定能治,這可讓風長老心裡癢得不行,總恨不得來探看下結果。
不過,開始的時候風長老心裡想的還是‘他到底用什麼法子’,後來碰壁的次數多了,心中漸升不忿,現在抱定的態度已經變成‘我就不信你能行,我得看你怎麼把樊翹害死’。老頭子是真賭氣,盼著蘇景託著具屍體破關的念頭,比著樊翹歡蹦亂跳出來的想法要重得多。
裘平安抱著膀子,斜眼打量風長老:“沒大沒小?那我問你,你喊蘇景啥?喊師叔對吧?我喊主公,你喊師叔,咱倆同輩!我再問你,你喊裘大海啥?你得喊婆婆,老子喊姑母,這麼算,我比你還大一輩,沒大沒小?誰啊,你自己說,誰?”
風長老一愣,心中頭個念頭居然是‘裘婆婆本名喚作裘大海麼?我還真不知道。’隨即才回過神來,一甩袖子,怒道:“我跟你這渾人沒話說!”
“跟我沒話說?扯犢子唄,是我請你來的?”裘平安神采飛揚,煞是得意。可惜烏鴉衛不在,否則隨便烏多少,聽了他這種檔次的吵架只會含笑不語。
風長老拂袖欲走,裘平安卻不依不饒:“慢著,老風我問你,你三天兩頭來光明頂,到底是關心病人,還是來看笑話的?”
裘平安可沒有看穿別人心思的本事,他這麼說純粹是潑髒水氣人。
風長老一肚子不痛快,聞言哪有好話:“我就是來看你家主公是怎麼害人的!樊稠那小子前生不知造了什麼孽,今生才會落到你家手裡!”
說來正巧,就在這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