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離指著宋書劍笑道:“這位宋先生,即使在鎮北軍之中,照樣也是引為上賓。郡守看不起江湖人,卻不知大義當頭,偏偏就是這些江湖人站在一線抵擋胡虜。你鼠目寸光倒也罷了,卻不可自以為是,倘若一將無能累死千軍,莫說百姓不饒你,便是到了皇城帝都,上頭那一位照樣不會容你!”
他說到最後,已是語氣森然,饒是郡守久經官場,卻也聽得心中懼意大起,半晌吶吶做不得聲。
宋書劍輕笑道:“掌教莫要嚇壞了郡守,須知這位馬任遠大人曾是蘇杭有名的才子,可惜多年懷才不遇,幸得有一位當朝一品大員欣賞其詩詞才華,因此將他一路提拔至江南織造,又嫌他過於陰柔,不足以委以重任,故而將其送至西北,希望以西北民風與邊境戰火促其血性。可見為了這個門生,那位朝中大員也實在是下足了苦心……”
郡守料想不到宋書劍對他竟然知道如此之詳,起先面露駭然之色,聽到最後,整個人竟然都呆滯了,半晌才喃喃道:“原來如此……我只當是被髮配邊疆,原來……原來恩相竟然對我如此重視,我……我竟然還心中暗暗埋怨,當真是愧對恩相——”
他忽然面色一整,掙脫了雲淺依的手,整理儀容,恭恭敬敬的下拜道:“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宋書劍微笑道:“小可宋書劍,乃崑崙山純陽宮門下,暫居長老一職。馬郡守倘若與那一位有書信往來,可向其提起宋某之名。”
郡守不由得一愣,轉頭看著蕭千離,吶吶道:“那這一位……”
唐子衣格格輕笑,笑道:“好個有眼無珠的官兒,這一位可是赫赫有名,前幾日一把火燒了大乘祖庭慈恩寺,乃是近年江湖中最有名的大能之人,純陽宮掌教蕭千離的名頭,你居然一無所知?”
“火燒大乘祖庭?”馬郡守雖然對江湖之事一竅不通,但是“大乘祖庭”這個名號,卻實在是極有名望,想到就是面前這位俊朗年輕的道者居然做下這等凶事,可見其實力簡直是難以想象。
“師父!”李承淵翻身下馬,牽著馬噠噠噠走了過來,笑嘻嘻的說,“師父,你燒人家和尚廟,怎麼也不叫弟子一聲?弟子對放火極有心得,保證一時三刻便燒得乾乾淨淨,倘若那大慈恩寺能剩下一磚片瓦,便算我輸……”
“胡鬧!”蕭千離輕笑著敲了他的腦袋一記,“那大慈恩寺高手如雲,便是為師也是慎重再三,豈是你所能胡鬧?”
李承淵“哎喲”一聲,抱頭委屈道:“師父,你許久不見弟子,一上來就打,也不說想我……”
“想你?”蕭千離皺著眉頭,“為師離山之前吩咐過你,讓你靜修肅殺之道,如今可有所長進?”
李承淵得意的點一點頭,笑道:“倘若不是有所小成,弟子又豈敢離山?不信師父可考量一二,便知弟子進展!”
宋書劍也在旁邊笑道:“這句話倒是說得不錯,承淵如今已觸碰法則之妙,因此宋某這才將他帶來西平,以借其練兵之法。如今他的徒子徒孫倒是不少,五百斥候也已經挑選完畢。待擇日選其精銳帶隊,承淵便可回山。”
“五百斥候?”蕭千離猛然想起一事,笑道,“原來護世教中,那無孔不入的窺探,便是承淵率隊所為?”
第三百三十二章 開枝散葉
聽到師父問及自己的得意之舉,李承淵嘿嘿一笑,面色雖然竭力裝作平靜無波的模樣,眼神卻分明在說:“師父,快些誇我……”
見到李承淵的模樣,宋書劍微微一笑,點頭道:“護世教派可存,卻不可放任其肆意壯大。迦羅娑吒乃當世英傑,切不可縱其潛龍入海。掌教將此人引至西平郡,當真是一著好棋,宋某細細揣摩,只覺這一手妙不可言!”
蕭千離頷首道:“宋先生所言深得我心,此人雄才大略,絕非久甘人下之輩,一旦尾大不掉,反而深受其害!任其緩緩發展,加以鉗制,方為上策。”
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李承淵只見二人邊走邊聊,卻把自己扔到一旁,不由得大急,叫道:“師父,師父等等我!”
他牽著馬就要追去,身前卻見人影一晃,卻是剛剛跟在師父身後那名藍衣面具少女攔在身前,不由得一奇,問道:“幹什麼?”
“不幹什麼……”唐子衣藏在面具下的大眼睛轉了轉,巧笑道,“小哥哥,你是蕭掌教的徒弟麼?聽說純陽宮有一位高徒柳隨風,卻不知他在哪裡?”
“大師兄?”李承淵見到這二女剛剛一直跟著師父,只當是友非敵,當下答道,“大師兄他們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