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對話處處可聞,就連說書人現在也不大說那些哀怨纏綿、書生小姐的香豔段子,轉而說那些江湖恩怨、佛道爭鬥的傳聞,往往引得聽眾喝彩如雷,賞錢遠遠超過往日數倍之多。
轉眼間已是八月,不少人已經結伴上路,往少室山趕去。這等規模的大戰,便是數百年來也極為罕見,怎能讓這些江湖人不心癢難騷?自然是早早趕去佔個上佳的觀戰位置,日後也好聊作談資。
還不到九月,少室山下熙熙攘攘,萬頭攢動,一時間不知來了多少武林人士。就連皇宮大內也按捺不住,派出一隊人遠遠的觀戰,其餘中小門派更是悉數到齊,一時間竟然來了不下數萬人,將一場邀戰活活變成了一場武林盛事。
正對少室山的太室山上,卻是寂靜無人,峻極峰頂空蕩蕩的,只有一個灰衣老僧背對上峰道路,席地而坐。
背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那灰衣老僧也不回頭,呵呵笑道:“準備得如何了?”
“都準備好了!”一個黑衣人靜靜的站在灰衣老僧身後,沉聲道,“只等九月初九當日,便會七路齊動!”
“嗯!”灰衣老僧滿意的點點頭,站起身來,露出一張枯瘦的面容,正是白馬寺住持廣濟禪師。
“我不明白!”那黑衣人緩緩道,“如今蕭千離約戰少林寺,純陽宮即便不是精銳盡出,也差不了多少。你為何執意不攻玉虛峰?”
廣濟哈哈笑道:“老衲便知道你不肯死心,也罷,今日便告知你詳情!”
他徐徐道:“法無前輩何許人?他一身淨土修為,除了你背後那一位,天下間有幾人能輕易傷得了他?他前往玉虛峰,本是老衲的一著明棋,一為示威,二為逼走玄觀道君,斷道門一指。這等人物,竟然在純陽宮護山大陣之下一招便亡,如此之威,可是你我能輕易接得下來?”
“蕭千離此人一向行事謀定後動,這次約戰少林,也算是他為數不多的昏招。以他的習性,又怎麼不會在玉虛峰佈下重兵?有那護山大陣,再輔以幾位先天高手,咱們豈能輕易啃得下來?不如趁這個機會,將其他目標一一吃掉才是正理!”
那黑衣人猶豫了一下,點頭道:“算是你說得有理罷!但是你不去對少林、峨眉下手,偏偏選了那七路,究竟為何?”
“且不說如今少室山下足足有數萬江湖人,咱們的人手就算盡數填進去也無濟於事。這七路,才真正是大有文章!”
“如今玄觀道君去了皇城,峨眉派頓時失卻了主心骨;真武清虛道君如今執掌三清令,在玄門中地位崇高;崆峒派的陸塵子貌似莽撞,實則頗有大局。此番藉著蕭千離約戰少林寺的機會,這三派的主要人物自然到場助戰,門派必然空虛。”
“北少林起了戰火,南少林也必然會派遣大量好手前來,靈隱寺行悲與少林一向交好,也必然會親自前來。這兩派也正是咱們的目標所在。”
“等大戰結束,各路江湖人返回途中,自然有第六路出動,擇其重點人物一一擊殺。”
“最後一路,就是你所率領的十六位供奉,你爹養了他們這麼些年,也該活動一番。至於能造成多麼大的動亂,就要看你自己了!”
那黑衣人冷笑一聲,不屑的說:“楊本昌,你倒是好算計,拼命的事情咱們去做,你卻安坐太室山,連腳都不挪動一下。你想要挑動中原戰火,莫非只靠這一張嘴麼?”
廣濟禪師也不動怒,微笑道:“你若不是左賢王呼耳都維的長子,也輪不到你在老衲面前置喙!”
那黑衣人頓時色變,怒道:“若不是你自以為是,我那一萬騎兵豈會死的如此不明不白?這次計劃若是再出了差錯,看你如何向我爹交代!到那個時候,莫說中原容不下你,匈奴卻也視你為大敵!”
第五百九十一章 變故
九月初九,正值金日初升,少室山下的空地上,早已擺上了一張巨大的擂臺。周圍不知有多少武林中人翹首以盼,議論紛紛:“怎麼純陽宮的人還沒有出現?莫非是怯戰不敢來了?”
“怎麼可能?想必是路途遙遠,路上耽擱了。”
“說的也是,那純陽掌教何許人物?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又豈會有什麼膽怯之理?”
“你們看看,純陽宮的人沒來,少林寺卻也只有幾個香火僧人,主要人物一個也沒下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在一處不起眼的樹林中,一身寬大長袍、戴著斗笠的廣濟禪師悠然自得,轉頭對身後的那個瘦高青年笑道:“再過半個時辰,咱們那五路人馬就要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