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毒人,幸好他修煉的乃是上古儒門的煌然正法,胸口一點浩然正氣不滅,縱然千劫萬毒也難消其志。故而苦苦熬住了五瘟使者的毒煉之法,保持一點神智不失。
之後,慕青宇投身純陽宮為客卿,替宋書劍操練兵馬,又得到愛侶花雪月相伴,漸漸勘破生死,“天道貴在行,知行合一,以人應天,是在學天道有行而萬物有本末始終。”意識所在,縱然天地亦應之。終於觸碰法則“法書天地”,位列先天之境。
但是苗疆毒煉之法霸道無匹,即便是他已經達到先天境界,經脈中始終有一絲餘毒未消,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糾纏不去,任憑蕭千離、宋書劍等人使盡辦法,甚至連百犀闢毒珠化水都不能解其瘟毒。雖說慕青宇生性豁達,平時又以先天真氣壓制,並無大礙,但是長期以往,必然會釀成禍端。
蕭千離心中始終掛念此事,及至見到鬱南殊取出玉製冰蠶牽絲,頓時心中一動,忙不迭交換了過來。
他拿到冰蠶牽絲,細細詢問引毒之法,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天下萬物相生相剋,毒蛇出沒之處,七步之內必有解藥。毒煉之法雖說自成一體,歸根結底還是逃不出五毒、五瘟、五蠱的範疇,這冰蠶牽絲並非解毒良藥,而是以鮮血為引,利用冰蠶同化萬毒之能,將其慢慢牽引出來,並非毒性相剋,反而是相生相引。
聽完鬱南殊的解釋,蕭千離心中也是暗暗佩服,這五毒教功法古怪奇妙倒也罷了,這使毒煉毒的本事,當真是天下無雙。難怪即便是五毒教最為脆弱的時候,也沒有任何敵對勢力敢大肆入侵——武功好手尚且有相持之道,這無影無形的劇毒又如何應對?稍有不慎便著了道兒,死得不明不白。
得了冰蠶牽絲,蕭千離心情大好,與鬱南殊談笑幾句,轉眼卻見山道上緩緩走下一個身段曼妙的倩影來,正是五毒教主曲璃。
她俏臉低垂,心事重重,一直走到小亭邊,早有鬱南殊迎上前去,施禮道:“教主!”
曲璃似乎猛然驚醒,抬頭看了鬱南殊一眼,點了點頭,默不作聲。
她換了一身淡紫色的大荒龍吟南皇衣,酥胸半露,一隻修長的玉腿露在半裙外,周身環佩叮噹,更顯豔光四射,令人不可逼視。
她頓了一頓,款款走進小亭來,盈盈拜了一拜,低聲道:“多謝掌教千里援手之恩,此後五仙教視純陽宮為友,他日若有差使,本教將義不容辭!”
從一個古怪精靈的小姑娘,突然變成一個身段高挑的絕色女子,性情也彷彿一瞬間也變了許多,言談舉止泱泱大氣,英氣逼人,不愧為一代教主之尊。蕭千離微微點頭,稽首還了一禮,道:“舉手之勞而已!”
曲璃遲疑片刻,語氣一變,淡淡的說:“如今教中事務繁多,掌教若無要事,且請回吧!”
蕭千離察言觀色,知道曲璃必然在山上與教中大能之人商議停當,有了決定。當下也不多言,含笑道:“理當如此!”
曲璃嘴唇一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猶豫半晌,還是低聲道:“廣濟和尚南聯北引,顯然是在醞釀一個極大的圖謀,你如今已是匈奴的眼中釘,日後還是多加小心才好!”
提到廣濟禪師,蕭千離目中一寒,緩緩點頭道:“本座自有分曉!”
曲璃點了點頭,正要轉身離開,蕭千離忍不住問道:“曲教主,那五瘟教……”
曲璃腳步一頓,沒有轉身,只是淡淡的說:“南疆之事,自然有苗人操心,不勞尊駕關心!如今曲璃功力已復,縱然凌雪醉尚在全盛時期,也絕非本教主的對手!”
前一句言辭冰冷無比,分明是拒人千里之外;後一句則突然又變成了安慰蕭千離的話語,暗指敵人只不過是癬疥之疾,五瘟教雖說得了白馬寺的援助,卻也決計不是勢力龐大、在南疆根深蒂固的五毒教的對手。
聽出了曲璃話語中暗藏的意思,蕭千離嘴角一牽,不由得輕笑一聲,點頭道:“如此甚好!”
鬱南殊卻沒有聽出曲璃的弦外之音,只是忽然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變得極為冷淡,不由得暗暗擔心,存心想要插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蕭千離唿哨一聲,將雲端中的巨鷹召喚下來,正要翻身上鷹,卻又回過頭來,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攘外必先安內!”
曲璃嬌軀微微一顫,卻並不回頭,任憑蕭千離扶搖直上,消失在雲端中。
等到蕭千離飛得不見蹤影,鬱南殊才輕盈的走了過去,低聲道:“教主,他……他走了!”
曲璃嗯了一聲,不知在想些什麼。
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