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中人。”崔秀笑道:“確實如此,不為其他,只以害人為樂。”
“崔秀!”袁重山厲聲道:“你當真是不要命了?!”
顯然,崔秀所回答的這幾句話,在袁重山以相術來斷,全都是謊言。
許丹陽的臉色也沉了下來,言語中也不說“崔先生”,而是直呼其名了:“崔秀,再給你一次機會,給我說實話!”
崔秀滿不在乎,毫不畏懼,反而說道:“許首領並無誠意,崔某人自然也‘有來有往’。”
許丹陽面若寒霜,道:“我怎麼沒有誠意了?”
崔秀道:“許首領廢了崔某人道行之後,就地詢問,心中自然打算的是問完之後就地解決。若是有誠意,那便請先治我傷,再回貴部,擇一密室,茶水相待,筆墨伺候,好言相問!屆時,崔某自然也會真正的以誠相待。”
許丹陽臉色發青,沉聲道:“崔秀,我奉勸你識時務些!”
“許首領無法自持了?”崔秀笑道:“莫不是從水堂處問不到什麼,所以方才才對崔某人一忍再忍,只等騙出實話,而後過河拆橋?”
“我想要殺頭蠢驢,不一定非等到卸磨的時候!如果牽著不走打著倒退,這驢就該殺了!”許丹陽終於惱羞成怒,厲聲道:“你現在就是一頭驢!我最後再問你一遍,是老老實實的拉磨,還是作死撂蹄子?!”
“你放我走,我把我所知的一切如實寫下,以信寄送貴部。”崔秀緩緩說道:“若非如此,至死不說。”
我聽得心中暗暗佩服:這個崔秀,也真是個人才!都成廢人了,還敢跟許丹陽反覆的討價還價。
不過想想也是,都已經是廢人了,除了安全之外,還有什麼值得再三權衡呢?
許丹陽笑了起來,他的嘴角抽搐著,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好,好!我放你走!讓你現在就走,讓你走的遠遠的,走到西天去見如來!”
“嗤!”
一聲輕響,紅光迸現,崔秀的脖頸處猛然濺出來一道血柱!噴的袁重山渾身鮮豔!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滿臉獰笑的許丹陽,瞳孔漸漸消散……
我心中劇震,雖然我早就已經看了出來,許丹陽對崔秀容忍已久,漸漸按捺不住要發作,可是我仍舊沒有料到,許丹陽會在突然之間對崔秀驟下殺手!
許丹陽幾乎沒有在崔秀身上問出什麼有價值的問題。
袁重山掏出手絹擦了擦濺在自己臉上的血,雷永濟和計千謀都面無表情,默不作聲,只有薛笙白啐了一口:“死有餘辜!”
許丹陽回頭看向如心,又換了副面孔,道:“表哥沒有嚇到你?”
如心搖了搖頭,道:“我感覺到了。”
“唔?”
“我感覺到表哥要殺人了。”如心平靜的說:“還有,我也感覺到了他會死。”
“嗯。”許丹陽滿意的點點頭,道:“玄門中的高手,不論是山、醫、命、相、卜裡的哪一脈,都把感覺看的非常重要。當然,對於你們卜術來說,感覺的培養和訓練,更是重中之重,你生來就能有這樣的天賦,真是難得的很。”
我心中瞭然,原來這個叫“如心”的小女孩兒也是玄門中人,而且還是卜術一脈。
只不過,我心中對這如心的驚詫也更甚——剛才許丹陽殺崔秀的時候,連我都受了一驚,可是這隻有四歲年紀的如心卻波瀾不驚,臉上的神情並無絲毫的變化,這反應不像是裝出來的,而像是天生如此。
這小丫頭的天賦固然驚人,可是這一份天生冷漠的心境,更是讓我感覺匪夷所思。
就連許丹陽和她的對話,也無法讓人想到她是個只有四歲的小女孩兒!
與其說是許丹陽在對晚輩開導,不如說許丹陽是在對一個無論年齡或閱歷都跟他自己平等的人在交流。
只聽許丹陽又說道:“你可不要學表哥,表哥有的時候耐心還不夠,這樣的性格對於一個領導來說,很不好。”
“不是。”如心說道:“表哥你太囉嗦了。”
“啊?”許丹陽稍稍驚詫,道:“我太羅嗦了?”
“嗯。”如心說:“那樣狡猾的惡人,早就該殺了。”
許丹陽頓時愕然,我更是陡生寒意——這小丫頭的心當真是好狠!
許丹陽緩了緩,道:“如心,殘忍是要有的,仁慈也是要有的,你忘了你父母給你起名字的含義了?”
“如心是個‘恕’字,我知道。”如心皺了皺眉頭,道:“可是我不喜歡。為什麼要‘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