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百子宴當然有你的一個席位。”範琦看向聶秋,比常人要小許多的寬厚手掌握著茶盞喝了一口,道。
“是因為前段時間離山弟子的那件事?”聶秋挑眉看向範琦。
他從來沒有說過要參加什麼百子宴,師傅唐渡厄自然不會為自己去報名。除此之外就只有一種解釋,上次自己擊敗離山的李松溪的事情傳揚了出去,自然就有了今日的皇家請帖。
然而大太監魚朝思卻捂著嘴嬌笑搖頭,道:“哪裡,哪裡。聶公子您可是當朝宰輔房玄齡大人和小郡主徐晚一道舉薦,陛下欽點,要在未央夜宴上見到你的喲。這等殊榮,天底下也是頭一份兒,聶公子您可一定要加倍珍惜,謝吾皇隆恩。”
這大太監一說話,臉上的胭脂粉就往下落,看著聶秋眼神曖昧。
“沒錯,我在長安也略有耳聞,也正是因為如此,這才親自前來的。”範琦似乎並不喜歡喝那清淡的茶水,便讓他那隨行暖床的丫鬟薛青衣取來了一杯東洲盛產的葡萄酒。
然而聶秋卻是挑眉,不曉得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玄妙。徐晚舉薦自己也就罷了,宰輔房玄齡又不認識,怎麼也舉薦了自己?
入夜時分,十方山萬籟俱靜。
山腳下的客棧,除了每年的旅客,這些日子店家老闆卻是轉了一個缽滿盆滿。不單單是皇帝使者的隊伍千里而來,出手闊綽。更重要的是,這一支隊伍當中,有一個花錢如流水一般的范家二公子範琦。
十方山是清靜之地,自然少有美女。但是美酒卻是不缺。
薛青衣是紅塵出身,長袖舞動,在那殿堂中央,婆娑生煙,步步生蓮,好不妖嬈。哪怕是那大太監魚朝思,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緣故還是怎的,也是面紅耳赤。
二師兄白橋坐在一旁,雙手輕拍節奏,看的不亦樂乎。偶爾嘴裡說出那一兩句無傷大雅的葷段子,卻也是惹得在座之人滿堂笑聲。
此番泥犁宗前去長安參加百子宴的只有兩名真傳弟子,除了聶秋,便是白橋。
師兄弟二人一起出行,倒是也有一個照應。
只是此刻,聶秋並未在那堂內。
薛青衣服侍了好些年的白橋,也並未在堂內。
那客棧廂房之中,範琦坐在書案之前。旁人恐怕一生難念,那流連於長安撩人月色之中,整日美人美酒陪伴的範琦,此時此刻正在格外認真的閱讀著一份一份厚重的卷宗。
不遠處內丘坐在一旁,端著一杯清茶,慢慢地品著。茶是好茶,千金難求,長安城裡懂品茶的人很多,但能喝得起這般昂貴茶水的,卻也鳳毛菱角。
茶味甘苦,入口卻是清甜。
“聶秋”此時範堯開口了,拿起一本名為《長安城集肅整剛要》的厚重卷宗仔細地看著。他的話還未完全說完,聶秋卻笑著道:“都說你是范家出了名的敗家子,將門虎子,大將軍卻有你這麼一個犬子。”
“好好的,罵人幹嘛。”
放在平日裡,旁人這麼說自己,範琦肯定心中不悅。但此時此刻,聶秋說出這番話,卻也是試探他。果不其然,聶秋看出來了範琦心事重重。
“我今年一月中旬從長安城出發,起初並未打算來著十方山。只是聽說河間地出了一個絕美的女子,欲術精湛,想去試試。但卻沒有想到,半路上,魚朝思手下的一個小小鳥兒讓我改變了主意,來了這十方山。”
聽聞範琦這番話,聶秋看向窗外。魚朝思正和白橋喝的正酣。
“什麼訊息?”聶秋問。
“朔州以南是幽州,太守本事長安京官,但卻因為得罪了人,貶到了幽州做那州府太守,索性與我相熟,交給了我一份信函。”
範琦說著,放下批示好的《長安城集肅整剛要》,又拿起了一本《卿太樓督撫批示》看了起來。
聶秋注意到,這些都是長安城內的一些瑣事。只是聶秋不知道,範琦什麼時候開始負責長安城的九門肅整這份閒差事了。
但儘管是閒差事,可也能看得出來,這矮個子範琦辦事還是極為認真的。一字一句看的認真,批示的也認真。
“幽州太守截獲了一封送往長安的信函,我自作主張,拆開看了一眼,與你有關。”
聶秋愣了一下,不接道:“長安城裡我也就認識那麼兩三個人,寄信也不至於從朔州寄吧。”
“你先看看再說。”範琦說著,取出一封信函,遞給了聶秋。
聶秋拿過信函,放在面前,仔細一看,卻是微微一怔。
那書